第(3/3)页 今晚已经遇上两位,有债没法还之人。 又叮嘱自己,要多多赚取功劳,好为自己与落雁谋一条生路。 ‘落雁啊,你可知道,徐某已在千里之外为你殚精竭虑’ 一时间,心有戚戚焉。 他看向荥阳方向,忽又问:“梁王怎会在那时候找上夫子山的?” “萧铣是看中了太平道承,只是当时那匡晖的手段,不像是上山谈事的,反倒像是来寻仇。当时我还疑惑,现在才算拨开云雾。” 周奕目光清明: “那匡晖是这许玄彻的门人,许玄彻又与大明尊教有关,若太平道入了萧铣的地盘,一旦发展起来,必然与大明尊教的后手相敌对。与其未来有道统之争,不如趁早破坏。” 徐世绩恍然大悟,心中多有感慨。 若论天师债,萧铣还在前。 梁王你真会挑对头,眼光不比密公逊色。 快速处理好香玉山的人头,徐世绩告罪一声,出去砍杀巴陵帮贼贩去了。 这一晚上,也不用周奕再操心。 徐世绩领人直扑许玄彻的驻军之地,配合冯歌的人手把这伙人吃个干净,消除了竟陵郡城最后的隐患。 混乱许久的郡城,终于平静。 翌日,午后。 周奕又一次被请入冯军大营。 冯老将军走出帅帐,与副将蒲勤、幕僚伏弘、冯汉等人一道相迎。 冯歌没有避讳,这一幕,四周大批军士都瞧见了。 并且,他也是改了称谓。 “大都督!” “冯将军。” 冯歌双手抱拳,正要作礼,被周奕一把扶住,笑着拉他朝帅帐中去。 军中重要成员,全都跟了上来。 “幸得大都督相助,才能灭钱云、退萧铣,叫我竟陵郡歇止兵乱,重得往日安宁。” 冯歌又道:“我已命人在城中宣讲,叫竟陵百姓知晓大都督恩德。” “主要是将士在拼杀,我倒没有做太多。” “欸,大都督莫要谦虚,冯某已知晓大都督在两郡之地的壮举。” “不错。” 这时周奕身旁的大执事梁治站了出来,朗声说道: “我牧场此次也陷入巨大危机,正是大都督出手,助我们灭掉祸乱四方的四大寇、八十一位头领大贼,以及数万贼众! 连漠北入侵至中土的强横沙盗,也尽数覆灭。” 周围也有人头一次听到这消息,既觉震撼,又无比欣喜。 梁治说话时,时不时看向冯歌。 那意思冯歌岂能不懂? 若上一次陈瑞阳的态度还不清楚,梁治能表达的东西可就多了。 他是牧场大执事,直接听令于场主。 叫周奕感觉意外的是,梁治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 “冯将军,此信是我家场主亲笔,事关两郡安稳,还请一观。” 冯歌拿起了叫周奕也好奇的信,他也不知道梁治还携带场主字书。 冯老将军拆开一看。 信并不长,几下就看完了。 他的眼神没有多大变化,显是早有洞察。 冯歌是个干脆人,这一桩桩事情经历下来,已明白竟陵何去何从。 这时想到已故的方泽滔,便说道: “大都督,你可知方庄主在故去时,留下了什么遗志?” 周奕摇头:“我虽派人与方庄主交流,却无缘一见。” 冯歌道:“庄主集募兵将,却对周遭无犯,只是拒贼于外,守一方安宁,他希望竟陵能一直安稳下去。” “不错,”方庄主的幕僚伏弘抚着胡须,“所以庄主也留了话,谁有能力平竟陵之乱,谁便接管此郡,成为新的独霸庄主。” 冯歌朝伏弘望了一眼,而后点了点头。 跟着,他将桌案上的灰色小包裹取来,单膝一跪,双手呈递: “竟陵之印信皆在其内,从今日始,大都督便是竟陵之主!” 伏弘、冯汉等人有样学样。 其余将领哪里还能不懂,紧随而拜。 “请大都督掌印!” 众皆齐呼! 周奕也不必推拒,徐世绩很贴心地上前,将印信包裹转到周奕手中,随后退去,一道参拜。 周奕拿着印信,连将几位将军扶起。 竟陵城,这时已是完成了权利交接. 大帐中的情况很快散播到军营中,议论声在各处响起。 从之前冯歌喊出“大都督”开始,这议论声就没有停下来过。 此刻确认了这位大都督的身份,正是纵横江淮的那一位! 当下,军中兵卒更多的乃是振奋之情。 方庄主死后众人的心总是忐忑,这下总算是安心了。 论及当世雄主,又有谁能在这位大都督之上? 加之竟陵、南郡这两郡之地的平乱细节传开,冯歌的决定,无疑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认可。 周奕又在竟陵城待了三天。 期间在军营,城内露了不少次脸。 又在冯歌的带领下去到独霸山庄,那位方庄主的娇妾看到又来一位‘庄主’,本来揪心,一见周奕,反倒窃喜。 不过,周奕没有魏武遗风。 只叫冯老将军妥善安置方泽滔的遗孀与后人,之后给老方上了一炷香。 谢过他这份基业. “伏军师,你我曾经见过?” “没有。” 屈无惧头悬屋顶第五日。 周奕骑马走向城西。 伏弘在一旁,面带笑容:“只是在下此前听过天师的名号,做了不少了解。” 周奕看了这老人一眼。 他又道:“伏某还有一位朋友,他便是虚行之,在天师来竟陵以前,我便得了虚行之的书信。” “不过,那时方庄主还在世,我没作回应。” 说到此节,周奕已是明白。 “我可能久不在竟陵,此处还要劳烦两位照料。” 冯歌与伏弘一道抱拳:“领命!” 周奕笑着与他们告别,拍马朝着飞马牧场而去。 城门口,冯歌望着人影消失,才对伏弘道: “伏兄,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怎又冒出个虚行之来。” 伏弘那消瘦的老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那不算瞒,我可没做背恩弃义之事。 而且,你瞧瞧,我给竟陵选的这位新主公,可有哪里不好?” 冯歌摇头:“这倒是挑不出毛病来。 他贴了榜文,似是将清流之策搬到了竟陵,要我们更为百姓着想,方庄主,也不及他宽厚仁德。” 伏弘笑意更甚:“既得仁主,你老冯还有什么好与我抱怨的?” “罢了罢了,”冯歌连连摆手,“你往后莫要再瞒我就是。” “好,那我便再告诉你一个消息。” “哦?” 伏弘低声道:“这位很喜欢你治的鸡汤,老冯,你当把这份手艺传下去。冯汉那小子就不错,可让他作传人,教他治鸡要术。” 冯歌一惊,摸着下巴道:“竟有此事.?” …… 《太平本纪》: “大业十二年季夏,周天师靖寇竟陵。 偶遇冯歌老将军,啖其烹雉,大异之,鲜润入髓,思之不忘。 后冯歌授庖技于侄汉,惜乎汉资钝,未得其髓。 然汉之子“坤”,夙秉叔祖之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其羹鼎沸,香盈闾巷,食者心畅神怡,恍闻郢中遗韵,欲操楚歌以和。 坤遂承绝艺,弘其家声,名倾九州,天师赞之,曰“郢中坤汤”,为灶中七望之一。” …… “天师已得竟陵,接下来如何安排徐某?” 飞马牧场之东,徐世绩问道。 周奕看了他一眼:“你不用回牧场了,我给你两个选择。” “天师请讲。” “第一,如果你心念瓦岗寨,就请返回李密身边。” “第二,如果你诚心为我办事,就去江淮寻虚行之。” 徐世绩有惶恐、有疑惑:“天师为何又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 周奕道: “得你之助,这次竟陵城的事很顺利。你起先跟着翟让,与我太平道并无瓜葛,此次在牧场作乱,可平息竟陵,也算给牧场解了麻烦。原本不能功过相抵,但是” “懋功啊,因为你是个人才。” 周奕笑了笑:“我总有些惜才之心,便算你身上的债免了。” “你现在是个自由人,重新做个选择吧。” 徐世绩感叹一声,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天师,我朝江淮去也” ……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