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但寇仲可不管那么多。 听得“扑通”一声响,他跃入水中,跟着带着水浪,将跋锋寒带回甲板。 傅君婥凑了上来,朝师妹问道:“他怎么回事?” 傅君瑜看了跋锋寒一眼:“他啊,与别人斗剑,然后败了。” 跋锋寒望着天空,像是没有听到周围人说话。 宋师道看了看傅君婥,立在一旁没说话,他身边的刘黑闼与寇徐二人一样蹲下来,露出关心之色。 毕竟,他也曾在瓦岗铸兵厂打铁。 又一道闯过李密与宇文化及的军阵,关系铁得很。 “他受伤重不重?”刘黑闼问。 “对方像是没下重手。” “没下重手?”寇仲不由侧过头来,“瑜二姐,你是否在开玩笑哩,没下重手怎将跋小子打成这样。” 徐子陵看了看跋锋寒烧掉的毛发衣衫:“他像是被火烤过。” 一直在船舷处打坐的石龙,也不由靠了过来。 傅君瑜就将跋锋寒寻人挑战的事说了说。 其实她不用说的这么详细,只是一边说话一边观察跋锋寒的反应,给他一个制止自己的机会。 但是,跋锋寒对她全然无视。 终于说到了挑选对手与白衣人出现。 刘黑闼抓了抓脑袋:“这人是谁,可有自报名姓?” 傅君瑜摇了摇头:“没有,但是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是谁?” 傅君婥发现师妹神色有变,立刻知道此人非同小可。 傅君瑜带着笃定口吻道:“正是道门天师。” “啊?!!” 寇徐二人怪叫一声,又激动得很。 周围包括石龙、宋师道在内,全都表情各异,朝跋锋寒露出一个“你有种”的佩服表情。 刘黑闼身边,一名叫做苏定方的年轻小将吃了一惊。 “刘大哥,跋老兄挑战的竟是那位武道大宗师吗?” “是他。” 刘黑闼既期待又担忧,他心心念的这位天师竟出现在洛阳。 想到宁散人在自己身上“活不过二十八岁”的预言,不知天师可有办法破解? 他的思绪被徐子陵打断: “跋小子才一出关就领略到旁人难得一见的剑术,运气也太好了。” 石龙道:“运气确实好,但只怕这一次遭受的打击过大。” 寇仲望着失魂落魄的跋锋寒,脑筋一转想到一条妙计。 于是提高嗓音,震得跋锋寒耳朵嗡鸣:“跋小子,看你的样子已是武道意志破碎,要不要我们将你送去荥阳,叫天竺妖僧在你精神上缝缝补补。” “他也许能做你的精神导师。” “曲傲对战武尊,你对战天师,你们的创伤应该差不多。” 寇仲这话果然起到了作用,跋锋寒受激之下转过头来:“曲傲连面对武尊的勇气都没了,这懦弱之人岂能同我相比。” “我从武尊手下逃走后,每日想的都是怎么击败他。” 他年幼时父母被马贼杀害,为了生存,一直过着刀头舔血的流亡生活,在不是杀人就是被杀的残酷环境下养成了坚韧不拔的性格。 这份性格,也融入了武道之中。 只是一想到方才的奇幻画面,着实对他的武学观念造成巨大冲击。 无法理解那是怎么做到的。 他双手朝甲板一撑,恢复到正常坐姿。 徐子陵看他回神,好奇问道:“你面对过武尊,今次对过天师,你觉得他们之间哪个更强。” 跋锋寒认真思考后道:“他们都能用出灼热沸腾的真气,可战法全然不同。毕玄更倾向于漠北传统技法,好比大漠上空的炎阳。” “这一位则是诉说不清,难以定性,我方才一直思考,想不到如何将酒水化作一柄剑斩出,且能拥有这样的威力。” “这是一门我从未见过的剑术,说实话.” 跋锋寒这么坚韧的人物竟带着仿徨之色:“他的剑法让我萌生很多想法灵感,却难以捕捉到,越是往深处想,越是有种极度难受的感觉。” 傅君瑜问:“为何这么说?” 众人都看向跋锋寒,从武道大宗师的剑法下诞生灵感。 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跋锋寒目光深邃:“我惨败在武尊手上,却能感受到炎阳大法的极限,随着我不断练功,我与他的差距逐日缩小,总有一天会超越他。” “但是,你去感受这道门天师的武学,其中有探索不到的极限,越是追寻,越是遥远。就像在大漠上行走,忽然之间丢失方向,眼前狂沙弥漫什么都看不清,这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他哼了一声:“我倒希望这些仅是错觉。” 傅君婥听了这话后无比重视,看向自家师妹:“君瑜,是这样吗?” 傅君瑜摇了摇头:“我没有直面那一剑,感触不及他深。” “不过.” 她顿了顿,虽不情愿,但还是开口道:“这道门天师的剑法极为神奇,足有资格拿来与师尊的弈剑术比较。” 傅君婥一想到这位的年纪,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朝伊河下游望去一眼。 盖苏文这家伙野心勃勃,他结交漠北,又与李密合作,而李密则是道门天师的死对头。 如今有伏难陀在,恐怕有一场恶仗。 对师尊的态度拿捏不清,傅君婥内心闪过担忧之色。 对她一见钟情的宋师道早就在关注她,他没有唐突安慰,只是转移话题:“天色渐晚,我们还是快点去东都。” 寇仲徐子陵也不再拿跋锋寒开玩笑。 虽早猜到周老大要去东都,但此刻听到确切消息,内心依然兴奋。 自江都一别,已许久未见。 这次刘黑闼率领夏王窦建德的队伍来到东都,他们也来凑热闹,翟娇大小姐的人手在偃师附近与李密一支军队碰了一阵。 他们才打杀过,随后遇到送傅大姐去洛阳的宋师道。 盖苏文与高句丽的金正宗与李密勾结,但这伙人与高句丽王心不合,弈剑大师也有两个注码。 自杨广死后,他口中这位高句丽的“粪土臣元”也死了。 如今是高元异母弟高建武,荣留王袭位。 高句丽同样在内斗,寇徐见过弈剑大师,晓得高句丽的情况。 就算没有姐弟情,此时结伴而行也无妨。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当宋师道这群人还在赶路,东都城东九里许,已有一道白衣人影踏上青石官道。 “驾、驾~!” 几匹快马疾驰而过,他们只顾催鞭,没有一人朝周奕所在方向看。 近来朝东都去的人实在太多。 什么青衣黑衣白衣的年轻人数不胜数,不暴露武功,没几个在意的。 周奕朝这几匹快马看了看,往前走个百来步,踏上一座小岗。 距离东都还有一小段路,却已能看到前方巍峨高城。 那足以媲美江都的宏伟之墙。 如果内部不出现毛病,只靠城墙,便能轻松挡住四方来敌。 普通的攻城战,对这近四十丈高的城墙来说不痛不痒,没有任何效果。 暮色四合,周奕又加快脚步。 才下山岗,远远传来一道马蹄声。 蹄声非常慢,像是有人牵着马。 不多时,打一片芦苇荡弯角拐出一骑,那马儿顺着大道慢悠悠迈着步子,偶尔低头啃草,背上还趴个人,着一身锦服,脸歪到外侧。 看不见脸,但身形宽大,是个男人, 周奕本以为他是睡着了,却发现他双手耷拉没半分力气,马儿走到草丛中他也不理会。 才一靠近,那马警惕,发足便跑。 周奕飞身而上,若是跑不过一匹马,那可就丢死人了。 纵身将那男人从马背提了下来,这匹马有灵性,背上人一丢,它在远处打响鼻不肯再走。 “喂,醒醒。” 这男人五十岁左右,八字胡很是浓密,模样端正,就是头发白过一半。 连喊几声不见醒。 周奕伸手朝他后背中枢穴推气,一直推到身柱穴。 男人脖颈两边的肌肉经络抽搐了一下,悠悠醒转,迷迷糊糊睁开双目。 “朋朋友,你是谁?” “我路过的。” 周奕将方才的情况长话短说。 中年男人在虚弱中拱手:“多谢。” “你的马很有灵性,应该能带你回家,我先行一步。” “那不是我的马。” 周奕微微一怔,朝那匹打响鼻的马一瞧,这货不是在护主吗? “朋友,你如果去东都的话,可以稍晚一个时辰,不要赶在这个时候。东城那边,正有人在动手。” “杀你的?” 听了这声反问,男人眼皮猛跳,没想到这青年的脑袋这么灵。 “是。” “你是谁?” “在下.” 他犹豫之下定睛再看周奕一眼,此时浑身僵硬需要有人帮助,面前这位应该不坏,否则早将自己杀了。 “在下卢楚。” 大鱼啊!周奕笑道:“卢内史怎被人追杀至此?” 内史令是内史省最高长官,这位洛阳七贵比山道上那郭家之人还要惨。 人家好歹在山道上。 你在东都大门口被搞成这样,这不是脸都不要了吗。 卢楚有些尴尬,正要解释,忽听远处一声口哨响起,马儿长声一嘶。 它给出信号,那远远吹口哨的人一听,立刻辨明方向。 听得破风声,竟是两名高手。 “自己人。” 卢楚从旁提醒,周奕的目光穿透一层夜幕,看到来人二十六七岁年纪,头扎英雄髻,身着武服,外加一件皮背心,模样俊朗。 此时双手持一对飞挝。 另外一人则是个瓜子型脸,非常娇俏的女子,比一旁的青年稍小一两岁,她手持弯刀,如那莲柔公主般散发一股野性。 二人兵器染血,气息有些急促。 显然才恶斗一场。 “卢内史,快上马走。”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