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 长安清明渠,从城南安化门西侧入城,向北经西市东北角,再沿皇城折向东流入宫城,注入宫苑湖泊。 这是一个春日阳光明媚的好天。 背着飞挝的拓跋玉正与师妹淳于薇走在清明渠下游,也就是宫城所在。 看过大兴宫几眼后,便朝跃马桥方向走去。 他师兄妹二人,往日总是说说笑笑。 但这会儿,却摆出严肃认真之态,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思熟虑。 在二人身边,还有个看上去仅三十许的男人,体魄完美,古铜色的皮肤闪烁着耀目的光泽,双腿特长,使他雄伟的躯体更有撑往星空之势。 他披着野麻外袍,手掌宽厚阔大,似是蕴藏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 乌黑头发结成发髻,如青铜所铸的面孔没有半点瑕疵,他只是走路,就给人一种动中带静,静中含动的感觉。 “这么说,你们与他有过接触。” 男人的声音悠悠响起。 “是。” 拓跋玉与淳于薇一道应和。 “他给你们最深刻的印象又是什么?” 俏师妹认真道: “从未见过的俊朗,但身材和许多中土人一样不够魁梧高大。所以见惯了师尊动手,我总会想,他的身体是如何包藏下那样强大的力量的。” 拓跋玉摸着下巴,缓缓开口: “我只觉得难以揣测。我们曾在东都偶遇,那时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从而产生了第一次错误判断,见过他在东都大动干戈之后,近来又听到江南那边的消息,知晓又看走眼了。” 师兄妹二人看向那俊伟男人。 此人,正是他们的师父,草原上的不败神话,武尊毕玄。 毕玄微微点头:“照你们的说法,这中土新君该是个城府极深、善于隐藏之人,他总是保留实力、迷惑对手,以保证每次出手都有必胜把握。” 拓跋玉感觉师尊的说法有问题,但好像确实是这样。 否则,从东都到江南的短短时间,怎能有那般大的变化? 淳于薇疑惑: “可奇怪的是,初次相处,我却觉得他是个比较好交流、容易使人信任的人。” 武尊没作回应。 拓跋玉又问:“师尊,您这次到长安的目的,是为了与这位天师交手,还是想夺取舍利。” “一样都不想错过。” 毕玄冷峻而又神采飞扬的眼睛散发着锐光:“为师活到这一大把年岁,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年轻人,自然要见识一下他的神奇之处。” “另外.” “中土武林变化甚大,竟真把虚空打碎了,这舍利,为师也心动了,必要争抢一番。” 拓跋玉听罢,本能提醒道: “道门天师深不可测,巴蜀的武林判官对道门两大顶峰高手很是了解,近来听说,武林判官已笃定天师为天下第一高手” “师尊若与他相斗,得小心才是。” 拓跋玉想再说几句,可又把话从口中咽了下去。 师尊作为三大宗师之一,名号响彻多年。 他对自己的炎阳奇功有着绝对自信。 多番提及后起之秀,岂不是有损他老人家的武道意志。 “天下第一高手?” 武尊嘀咕一句,忽然露出笑容。 他们继续朝跃马桥方向走,从清明渠,走到永安渠。 此渠北接渭水,是贯通长安城南北最大的人工运河,最主要的水道。 跃马桥,正横跨其上。 愈是靠近跃马桥,江湖人便越多。 那些一流高手一抓一大把,奇功绝艺榜上的人物也随处可见,佛魔道三大道统的高手,也隐隐出没。 有关跃马桥的传言,已不是秘密。 毕玄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注意,他久在漠北,少有人能认出他是武尊。 但气质放在那里,没法忽视。 并且,此刻的跃马桥,少数能认出他的人,大都集中在此。 毕玄看向川流不息的景耀大街,见到不少印象中的熟面孔,以致他的心中也无限感慨,没想到此生还能碰见这等武林盛会。 带着拓跋玉与淳于薇一道登上跃马桥时。 打对岸又来了一名魁伟男子,单看他的身形甚至比毕玄还要匀称完美,乌黑头发披在宽肩两头。 可朝他面上一瞅,面孔窄长,厚厚的眼皮搭拉在细长双目上,额头很高,下颌朝外兜起,鼻梁高耸巨大弯曲起折。 这副尊容,看上去一点也不协调。 可此人在遇见毕玄后展现的气势,可谓是不遑多让。 他身后就近跟着三位妙龄女子,皆负长剑。 正是傅君婥、傅君瑜、傅君嫱三人。 毕玄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 “毕玄!” 这声音是从傅采林身后发出的,他们师徒后方还有不少人。 与傅君婥站位较近的宋师道、宋玉致侧目看向跋锋寒,寇仲和徐子陵也转目过来,惊讶道: “老跋,他便是武尊!?” 跋锋寒点头:“正是。” 毕玄亦看向跋锋寒,这小子的命非常硬,当初因杀他大徒弟颜里回被他追杀,身受重伤,没想到还活的好好的。 但站在跃马桥上,武尊并未直接动手。 寇仲笑嘻嘻说道:“跋小子,既然遇见最想击败的人,该让他见识一下你的最新剑法!” “要是在这将武尊击败,你小子就出名了。” 徐子陵隐晦地踢了他一脚,给他一个‘别乱说话’的眼神。 拓跋玉与淳于薇听罢皱眉。 师尊在一旁,又当着傅采林的面,二人没立刻开口。 忽然, 跋锋寒摇头道:“他已不是我的最终目标,天师才是。” 他说话时,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道酒水衍变的巨大剑气! 寇徐二人从左右两个方向给他一个白眼: “你最好换一下,不要拿一个此生都完不成的痛苦目标来折磨自己。” “我都要怀疑你跋小子是否有自虐倾向。” 傅君婥回过头来,示意他们不要再说。 傅采林望着毕玄,平静开口:“武尊在这重要关头,怎不理会草原之事?” 毕玄反问: “傅兄,听说高句丽第二十七君主荣留王刻下就在长安,这可是真的?” 他继续说: “难道荣留王是来见天师,感谢他杀掉盖苏文?” 毕玄不出漠北,却知晓天下事,高句丽的内斗,他早有耳闻。 “若荣留王至此,自有他的决断。” “傅兄,这可不像你。” 傅采林的表情始终没有波澜,问出了一个他最常拿来考验人的问题:“武尊,生命何物?” “生命就像一轮炎阳,永不枯竭的散发着足以点燃精神的绝对炽热,用这股炽热来点燃武道意志,它一直照亮,生命也就永远存在。” 跃马桥周围,已有多来越多的视线投来。 其中,就有一些身形瘦削的老僧。 在内河之南的三层楼宇上,一名儒雅中年正盯着桥上的一举一动。 他看到永安渠水面忽然堆迭波浪,跃马桥上迸发强劲风吼,不由笑了起来。 “嗯?竟会打起来?” 一旁的阴后略感诧异,“他们何时有的矛盾?” 石之轩道: “非是他们的矛盾,而是荣留王没有按规矩办事,颉利召集大军,高句丽本该配合,可这一次荣留王没有理会他。高丽背后是傅采林,颉利身后站在毕玄,他们碰面,毕玄肯定要先发难。” 阴后饶有兴致地看戏。 她目力极好,看向永安渠对岸。 那边有个极为清秀的尼姑,尼姑旁边,还有几位白发苍苍的负剑老媪。 “佛门的人来了不少。” “那小子呢?” 阴后没有回应他的话,目光顺着梵清惠的视线,瞧见了跃马桥上又出现一名身着青蓝色垂地长袍的俊伟中年男人。 在两位大宗师放开气势时,周围的江湖人全都撤退。 唯有此人,像是没有感受他们的气势。 他站在那里,就像一柄刀,生生破开了劲风。 于是,三股气势搅动在一起,永安渠上的波浪从中断开! 四下一片骇然。 继弈剑大师与武尊之后,又来一位武道大宗师! “那是谁?!”不少人缺乏眼力。 一些走南闯北见识非凡的江湖人接话:“是天刀!” 论及用刀,那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他久居岭南,划出一片无人敢闯的禁地。 当然,论及轻功,自然也是也是大大有名。 在宋缺搅入两位大宗师的争斗气场刹那,他威震岭南的风采显露无遗。 “爹~~!” 宋师道与宋玉致一齐喊道,二人都瞪大眼睛,没想到老爹会来这里。 宋缺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看向他们身边的跋锋寒、寇徐等人。 接着,又看向傅君婥。 宋师道见状,似乎明白了老爹为何来此,但真爱当前,他无惧老爹审视的目光。 “师道。” 宋缺轻喝一声。 宋师道躬身行礼:“爹,我真心喜欢君婥,还望您老人家成全。” 傅君婥看向宋缺,目色微变。 对于宋师道的情意,她自然是能感受到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