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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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身上单层的戏服解开,朝她掀起左侧衣襟,腰上的绷带透出一片血色。

    他歪了?歪头,对盛檀说:“盛老师,换衣服的时候伤口裂开了?,你管吗。”

    盛檀看了?闻祁一眼:“你要是?敢干涉我的电影,我就报警,我们闹大,上头条,召集媒体,全网皆知,看你们闻家?是?什么反应。”

    她回?到陆尽燃旁边,对那团晕出来的红皱眉,扯住他袖口往片场走,却一下?没拽动。

    陆尽燃停在原地,穿着破旧的戏服,身骨修长笔挺,比西装革履的闻祁还高出一指,相差七八岁,身份悬殊的两个人?隔空对望,盛檀奇异觉得乖小孩儿的气?场居然更盛一头。

    一个普通大学生,刚入行的小演员,哪来的气?势。

    盛檀又拉陆尽燃一下?,他才?朝她低了?头,眸光立马化成水,闷声?说:“伤口好疼。”

    盛檀快爆开的怒气?被他给冲散,不再理闻祁,知道他不得不顾及闻家?的影响。

    她勾住陆尽燃的手臂,带他返回?片场,交代多找安保,把拍摄区域守住,看开拍时间还来得及,就陪陆尽燃回?到剧组统一入住的酒店看伤。

    说是?酒店,只是?棚户区里稍微显眼的一栋老旧三?层小楼,名称也是?朴素的家?园宾馆。

    剧组包了?两层,盛檀住在三?楼,以方便指导为名,把陆尽燃安排在她对门。

    这个时间段三?楼没人?,她打开自己房间,跟陆尽燃说:“进来吧,我给你处理。”

    晚上他有两场戏要拍,现在提前换药也算合适。

    门“哒”一声?关闭落锁,下?午五点左右,天又阴了?上来,狭窄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昏暗,床上被子略有褶皱,浮着隐隐的湿凉气?。

    盛檀洗了?手,提起医药箱,余光扫过?陆尽燃,小声?要求:“衣服脱了?。”

    不止脱上衣,长裤的腰线也要拉低,才?能完整露出绷带覆盖的范围,同时暴露的,还有轮廓分明的腹肌和人?鱼线,走势流畅地没入黑色布料中。

    盛檀给陆尽燃拆开弄脏的绷带,里面还有敷药的纱布,周围没有垃圾桶,唯一的放在浴室里。

    她抬眸,目光滑过?陆尽燃略收紧的下?颌,指尖点了?点他腕骨:“这儿不方便,跟我过?来。”

    酒店供暖不好,房间里地暖温度很低,浴室面积小,盛檀按开洗澡用?的暖风,干燥热气?呼呼吹出来,把逼仄空间迅速烘热。

    落脚的地方很有限,陆尽燃背靠洗手台,盛檀打开医药箱,面对着他,她能清楚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和他雕塑似的肩膀脊背,蕴着洁净的力量感。

    盛檀把他腰上的绷带都扔掉,伤口暗红,缝线没有开裂,她用?药棉擦拭溢出的血污,偶尔不小心力气?重了?,他肌理收缩,在她手中轻轻战栗。

    暖黄灯光下?,年轻躯体有种被弄坏的残破美感,她手指若有若无触摸,他仰了?仰头,喉结隐约在滚,随着气?温热燥升高,汗凝成珠粒,从他发际滚下?。

    他别开头,手在暗处重重抓着洗手台边沿:“快点好不好。”

    盛檀没回?答,低头给他仔细上药,重新包扎,手在他腰腹后脊上轻缓流连,她视线被暖风烤热,陆尽燃呼吸隐约加重,汗滴到锁骨上,在她碰到他微凹的脊柱时,他忽然伸臂揽过?她。

    “别摔了?。”

    盛檀喉咙有些干,审视看他,这样,就只是?怕她摔而已?吗?

    闻祁那些混账话回?到耳边,苏白跟老师的激.情戏不会有,但他也提醒了?她,另一场她一直没告诉陆尽燃的戏份,确实该说了?。

    “剧本?第二卷第六篇末尾,记得内容吗。”

    “苏白睡在沈秋家?的储物间里,睁眼一夜未眠。”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

    “……在痴心妄想。”

    “这么说也对,”盛檀笑了?,“换一个直接的词,他对她有了?欲.望,全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阴暗中自.渎。”

    陆尽燃的声?音戛然而止。

    盛檀放慢语速:“听到了?吗,那场戏的实际表现,是?自.渎。”

    她抬起眼,后背的衣服也被沁出的汗微微粘住,镜子里的她脸色在泛红,发根略湿,清冷五官染上颜色,眼底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冷静清醒。

    陆尽燃刚换的纱布被汗入侵边缘,她缓缓给他擦掉,鼻息陷入他干净清冽的荷尔蒙包围中。

    “这场戏不会太直白,艺术为主,”她问,“你可以吧?应该有经验?”

    陆尽燃垂眼看她,手指在不微为人?知的地方要把洗手台的理石掰断。

    “没有,”他说,“我没做过?这种事?。”

    他有过?。

    在她做家?教时误把沾满花果香的衣服放在他床.上,在她淋雨用?他的浴室在同一个花洒下?冲过?澡,在她夏天手臂沁汗坐到他身边轻柔讲题,在他感情压抑下?她每一次忘加设防的亲昵,他都备受折磨,罪大恶极。

    盛檀挑了?下?眉:“这话可信吗?你没有过?生.理反应?”

    陆尽燃注视着她眼瞳深处:“生.理反应,早上和梦里我控制不了?,其他的,我没做过?。”

    他做过?很多。

    她在身边,她走后,这五年辗转熬过?来的日子,他在梦里推开她的裙摆,她手腕硌着他额角,抓他发梢,她背靠着沙发或门,咬破他嘴唇。

    就连醒来,也要对梦里的姐姐大逆不道。

    盛檀耳根在光明正大地升温,继续审问:“大学里没有喜欢的女同学?”

    “从里没有。”

    当?然没有,只有她。

    “那种小电影?”她问,“不用?不承认,大学宿舍里男生大多都会呼朋引伴。”

    陆尽燃说:“不看,恶心。”

    恶心,只想看她。

    盛檀伸手抵住他的腰:“对人?,任何人?都算,没有过?冲动?”

    他盯着她,喉结滚动:“没有过?。”

    有。

    比如现在,此时此刻。

    烧着忍着,呼啸沸腾。

    空气?温度太高,严重缺水。

    盛檀说:“这么纯。”

    陆尽燃干涩地“嗯”了?声?:“我不是?野兽,没有感情,哪有欲,我喜欢才?会冲动。”

    “怎么办导演,”他如一块纯白冰片,任人?挥霍涂画,无措地求助,“这场戏我一窍不通,拍的时候会给你丢脸,但是?这种事?,我又不可以要求你帮我找感觉……”

    浴室里热得呼吸也能点燃。

    盛檀潮湿的长发从肩头滑下?,她红唇微翘,搭着陆尽燃的后颈压低,轻声?问。

    “那如果我说,你可以要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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