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向默冷静下来,拖延时间:“临死之前,我还是想问一下。” “问什么?” “那年的事,那把火,是我放的吗?以前的事我忘了。” 或许是知道自己要死了,邓景荣倒没有任何隐瞒,冷笑一声:“我也不记得了,我其实并没想起来那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那你为什么说,是我放火的?” “是有人叫我这么说的。” “谁让你说的?” “我答应了他,不能说,我不会说。” 看着祝城渊走到门外,邓景荣推开门,用的就是一直揣在兜里的手,那只手上没有遥控设备,手上好像有伤,所以缠着白色纱布。 向默胸口别着微型摄像机,把邓景荣的手拍了个一清二楚,指挥室内的淮正卿立刻给狙击手下了命令:“邓景荣右手没有爆炸遥控设备,立即射击。” 门彻底开了,淮正卿说话的同时,狙击手已经开了枪,子弹正中邓景荣眉心。 向默拽着淮烟就往外跑,转身的同时,也从邓景荣缠着纱布的手指缝隙间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邓景荣手上没有伤,纱布里缠着的是遥控设备。 “淮烟,快跑……” 邓景荣身体踉跄了几步,最后在倒地的瞬间,手心也磕在地上,触发了爆炸按钮。 向默拉着淮烟拼命往警戒线外跑,眼看着就要跑到安全范围了,身后“轰”的一声,爆炸冲击波把两个人冲了出去。 向默想都没想,一把抱住淮烟,压着他往前扑倒,用身体护着他的头跟身体。 空气里卷着被炸飞的碎瓦石粒,夹杂着邓景荣被炸烂的血肉组织。 向默护着淮烟,一直趴在他身上,他什么都听不见了,耳朵里嗡鸣不断,最后成了一片空白,鼻子里都是硝烟黑尘味,混着浓浓的血腥气,血腥气是从自己喉咙里涌出来的。 向默想问淮烟怎么样,但他发不出声音来。 不知道怎么的,向默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好像他曾经经历过。 爆炸的轰鸣,后背火烧一样的灼热,浑身都疼,之后他什么都听不见,说不出话,他想动一动,但手脚都不听使唤。 他要死了吗?向默想,那淮烟呢,淮烟有没有受伤? 如果他死了,淮烟要怎么办。 他不能死第二次。 有人把他抬了起来,眼皮终于能掀动了,向默隔着模模糊糊血红一片的空气看见了淮烟。 淮烟没事,太好了。 穿着红大褂的人在摆弄他的身体,向默看见淮烟头发上都是灰,他的嘴唇一直在动,应该在说话,但他什么都听不见,眼皮又慢慢合上。 (二更) 视线里的血红被漆黑代替,一道道模糊的影子不停闪过来闪过去,向默感觉自己大脑里那层密不透风的厚重城墙,也被炸飞了,大雾终于散了—— 那些他忘了的一切,他都想起来了。 淮烟小时候一共去过五次福利院,也给他们演讲了五次,他站在台下偷偷数着呢。 第一年他见了淮烟两次,第二年他见了淮烟三次。 少年的手洁白无瑕,又温又暖,跟他握手,跟他拥抱。少年身上的味道跟他们不一样,是淡淡的,清雅的草木香,他的校服永远都是干净的。 少年的眼睛像玻璃珠,里面包着星河,那么明那么亮,光是想一想就能照亮一切黑暗。 地下城大乱,他以为他会死在炮火里,会死在十三区,跟大多数人一样,被埋在废墟里。 他在祈祷少年能平安,祈祷刚结束,他就见到了少年。 少年抓着他的手,让他跟着他走,车里已经满员,少年让他趴到车顶。 他从车上掉下来,少年紧紧拉着他的手,那么细的手腕,却有那么大的力气。 他被淮正卿选中进了训练基地,他觉得自己实在幸运,同时想再见少年的渴望也在一天天增加,除了每天努力训练外,他每个月都会偷偷去见淮烟一次。 远远跟着,看着,那一面是他每个月的动力。 表彰大会上,原本颁奖的人突然换成了淮烟,出乎他的意料。 他握着淮烟的手没松开,他忘了松手,跟个傻子一样,定在那看着淮烟,手心里像涨了潮,身体里也涨了潮。 淮烟说:“你要再不松手,我可要喊了。” 他松手了,手心的汗一直都是热的,也不舍得蹭掉。 画面一转,晚宴结束,夜晚灯火灿烂,他抱着玫瑰花站在路边,拦住了淮烟。 “我听人说,你喜欢玫瑰花。” 那不是他听说的,他一直都知道。 玫瑰花淮烟没接,两个多月后他们才有机会再见。 七月的降雨狂欢节很浪漫,从来没参加过降雨狂欢节的他,拉着淮烟的手。 他们在雨中漫步,在中央广场上奔跑。他们混在人群中间拥抱,接吻。 狂欢持续了一整夜。 热闹,鲜艳。 淮烟一直在他身边。 那晚他要疯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