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晨曦前的气温是最低的,但这些汉子却没有一个犹豫,只留下长过膝盖的布裤,赤膊着上身,开始不断运动让自己里边的暖和。 在他们的面前,则是临时打造的小型木筏,而这些木筏也不是给他们使用的。 每一只木筏上面,都有一个炸药包。 见众人准备得差不多,张福安看了眼时间开口:“我们都是沈团长跟白大爷的兵,你们每个人在郑县或者开封有自己的房子、田地,不少人还娶了媳妇儿,这些都是谁给的?” “沈团长给的!”众人齐声回答。 张福安来到第一组的吴勇、老白面前:“知道为什么你们是第一组吗?” 吴勇呲着嘴:“晓得,我媳妇儿子跟父母被沈团长接到了开封,家里分了40亩地,盖了房,每个月还有津贴,这时候我不去,总不能让王全那个雏儿先上吧?” 哈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里,那个被叫做雏儿的王全满脸通红:“去你的,白大爷说了,等回去就给我说个媳妇儿,我可是攒下了好多大洋呢,娶娶个比你媳妇儿还要好看的!”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张福安来到老白面前,似乎在等着他的答案。 老白今年刚满31,但看上去快赶上白大爷的年纪了,黝黑的脸上全是褶皱,身上刺伤与枪伤看上去比脸上的褶皱还多,只见他憨笑着搓了搓手:“我家是平安镇的,全家老小都死在了那,沈总团长给我报了仇,没什么说的。” “哦,硬要说什么,那就跟王参谋教我们识字的时候听来的:【两点一力就是办,两横一竖就是干】。” “要是为国牺牲了,你们就记得,三五不好抽,给连长留着,我抽【老刀】啊。” 说着说着,老白的话开始变多了,他冲着年纪最小的王全说道:“我在白大爷那儿存了点钱,就当你结婚的礼钱了。” 话到这里,气氛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倒不是大家贪生怕死,整个郑县最热闹的就是英烈纪念碑,每天都有老兵或是英烈家属去看望。 纪念碑外的小集市也变成了一条街道,【老兵酒馆】、【老兵茶楼】、【老兵旅社】各种店都在那条街上。 到最后沈复兴自己出钱买下整条街,平均分给几个团,现在已经成为了郑县城西生意最好的一条街。 死,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可怕,只是老白这样,没了后的光棍,让大家有些戚戚然。 张福安见气氛冷下来,连忙拿出酒来:“来来来,每人一碗,喝了暖暖。” 老白举着碗一饮而尽对连长再次开口:“连长,再给一碗呗?” 众人默不作声,没有反对。 张福安又给老白倒了一碗,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老白吨吨吨干完把碗甩地上,直接推着小木筏冲进红河。 “连长墓碑上别刻老白,我叫白炳!” 老白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整个人与木筏便陷入黑暗之中,成为红河水面那若有若无月光中的黑点。 张福安没有阻拦,而是声音冰冷的开口:“二组5分钟准备,三组待命。” 此处属于红河上游峡谷区域,水流湍急,全段有26个急摊,流速在4-7米/秒,基本估算老白瞬游而下最快3分钟,最慢4分钟就会到达浮桥。 所以5分钟内没有听到爆炸,第二组就必须出发,第三组同理。 周化庆给了他张福安20分钟时间,如果第三组没有成功,第四组他就会亲自上,而且是三组六人一起上。 必须确保完成任务! 其实,在来到这里之后,周化庆就给白大爷去过电报:“若是有三个月训练,这些复国军在山林里如履平地的士兵将成为敌人的噩梦。” 很可惜,他们没有三个月,打到现在,这些复国军除了在山林里健步如飞,他们的枪法跟人体描边大师没什么区别。 可偏偏是这样的部队,却跟对方打得有来有回,偷袭的时候那些殖民地的散兵团甚至跑得比他们还快! 就像这次的任务,若不是复国军单兵素质不行,他是不会舍得让自己兄弟去的。 张福安的怀表依旧不紧不慢地跳动着,但他的心却早就与红河中老白绑在了一起。 1月的红河水冰冷刺骨,但老白的脸上却是笑容灿烂。 “老婆,大宝,我要来陪你们了!” 远处用一排用木船搭建的浮桥在河面,时不时就有举着火把的士兵在上面来回巡逻。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就在老白即将靠近浮桥的时候,巡逻的两名士兵竟然打了个哈欠停下来,其中一人掏出香烟准备提神。 夜间的西北风让他们只能侧过身,迎着手中的火把将烟点燃。 “呼——!” 这一口入肺的舒爽让两名巡逻的法军不由得闭上眼睛,然后抖了抖有些发冷的身体。 可就是这么一会儿功夫,老白的木筏已经撞上了浮桥下的木船。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