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余狗蛋扑通跪地,膝盖压碎几颗麦粒:“妹子饶命!都是爹娘逼的!”他忽然扯开衣襟,胸口鞭痕纵横交错,“上月我不肯偷地契,爹差点打死我!” 余巧巧俯身拾起他掉落的骰子:“狗哥这苦肉计,比春香楼的戏子还差火候。”她将骰子掷向麦田深处,“你去告诉三叔,我给他留的两日期限就快到了。” 麦浪在烈日下翻涌如金涛,余多寿的柴刀“当啷”砸进黄土。八个雇工的镰刀此起彼伏,新割的麦茬泛着惨白的光。 “天杀的贱蹄子!”柳氏捶着胸口滚进麦垛,金耳坠勾住麦芒,“这是要逼死我们老两口啊!” 余巧巧将汗巾递给康婶,指尖拂过老人家被晒脱皮的颧骨:“三婶当心暑气。” 她桃红裙裾扫过柳氏捶地的拳头,“这麦茬尖得很。” 余狗蛋突然扑跪在麦茬上,膝盖瞬间洇出血渍:“巧妹子!爹娘没有坏心眼,不过是心疼庄稼罢了……”他黧黑的脸皱成晒蔫的苦瓜,“你看这麦粒多饱满,糟蹋了可惜啊。” “狗哥这血抹得不够匀。”晏陌迟倚着运麦的板车轻笑,短刀尖挑着个油纸包,“要学西街王麻子碰瓷,得往额角抹鸡血。” 余多寿突然暴起,却被张二苟的扁担压住肩头。 柳氏突然抓起把麦粒往嘴里塞,金牙磕得咯吱响:“我吃自家麦子犯王法了?”她鼓着腮帮子瞪向雇工。 “三婶仔细硌牙。”余巧巧忽然俯身,“永丰粮行的陈掌柜最恨掺沙子的。” 她指尖捏起颗石英粒,“上月有人往官粮里掺这个,判了流放。” 余狗蛋猛地拽住余多寿的裤脚:“爹!咱先给租金!”他挤眉弄眼地比划,“巧妹子心软,过后再……” “放你爷的屁!”柳氏吐出麦粒砸向儿子,“老娘就是死在这儿……” 话未说完突然噎住——晏陌迟的短刀正挑着她私藏的翡翠镯子,在烈日下泛着幽光。 余多寿布满血丝的眼盯着镯子:“这……这是你娘……” “是三婶上月典当给我娘的。”余巧巧抚过镯子内壁的“柳”字刻痕,“当票还在老宅匣子里。”她突然将镯子掷进运麦车,“张叔,这个抵给粮行当酒钱。” 八个雇工哄笑着应和,镰刀挥得更急。余狗蛋突然扑到余巧巧脚边:“妹子!狗哥给你跪下了!”他袖口暗袋里滑出朵蔫了的野菊,“小时候你最爱这个……” 晏陌迟的皂靴碾碎野菊:“余兄这花,莫不是从王寡妇坟头摘的?” 他剑穗扫过余狗蛋颈后,带出抹胭脂红。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