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余巧巧搁下个青布包转身要走,忽听身后窸窣声:“小姑娘给的可是硝石粉?” 她脚步微滞,月光将身影拉得极长:“先生说是便是罢。” 待脚步声远去,老者颤抖着打开布包。硝石混着硫磺的气味冲入鼻腔,他猛然攥紧窗棂,灰白瞳孔映着残月:“竟是火药方子?” 晨雾未散,东墙根七十二个陶瓮已沐在曦光里。 余巧巧执竹简记录:“丙字号紫苏需添腐叶,戊字号忍冬该移阴处......”忽见第七瓮新抽的嫩芽泛着金边,正是《百草经》记载的龙胆草变异之相。 “巧丫头!”康婶抱着柴禾探头,“那疯老头又在熬绿汤了!” 余巧巧踏入东厢,见青瓷药碾滚着朱砂,紫铜风炉煨着碧色药汁。老郎中攥着晏陌迟腕脉喃喃:“离魂散混着鹤顶红,竟能相安无事......” “先生可要添些灯油?”她故意碰翻药杵。 老者倏然回神,袖中滑落半截金针:“老朽正在调配解药,莫扰莫扰。” “救命啊——”铜钟声撕破晨雾。 余巧巧提着裙裾疾奔出院,青丝掠过挂着晨露的蛛网。 康婶举着锅铲追出来:“定是村口王铁匠家又走水了!” …… 老槐树虬枝上悬着的铜钟簌簌震颤,青绿铜锈簌簌而落。 余巧巧奔至村口时,正见里正攀着木梯狠撞钟杵,那锈蚀的“举人钟”竟发出裂帛般的嘶鸣。 “火借风势过界河了!”王铁匠赤着半边臂膀嘶吼,铁水浇铸的胸甲映着冲天火光。田间小径挤满逃难的村民,老妪抱着啼哭的婴孩,箩筐里新收的荞麦撒了一路。 余巧巧逆着人潮疾奔,青布鞋陷进焦黑的泥里。西北天际赤蛇乱舞,火舌已舔上张家堰的芦苇荡——那正是她五十亩粟米田的上风口。 康婶攥着柴刀抵住院门时,余巧巧正将麻绳在掌心缠了三匝:“若有人闯进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