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相比于刘子云,他更相信沈蕴 玉。 而一旁站着的何采被沈蕴玉点名后悚然一惊,赶忙上前一步,将她方才看过的卷宗上的事情都重复了一遍。 她能入朝为官,脑子自然是聪明的,刚才看了一遍的东西都记住了,她说出来的时候,好似这些案子都是被她查出来一般。 沈蕴玉安然站在何采身后,仿佛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只陪着何采走过一遭似的。 殿内三个人,彼此都对“到底是谁查案”这件事心知肚明,等何采将所有事情都说过一遍之后,顺德帝才道:“辛苦何爱卿了,何爱卿重伤未愈,先下去喝杯茶吧。” 顺德帝一个眼神,旁边便有太监引着何采下去。 显然顺德帝还与沈蕴玉有话要说,何采便跟着太监下去,去偏殿坐着休息了。 何采离开后,顺德帝坐在案后,沉默了半晌,问道:“沈蕴玉,确定是他吗?” 顺德帝到现在还有些无法相信。 那是江逾白啊。 是他的少年伴读,是他的肱骨大臣,他年少时,甚至还崇拜过江逾白的谋略过人,怎么一转头,江逾白就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呢? 他记得幼时他们一起读书的时候,江逾白与他说:江某要做世上最好的官,有江某在一日,要山河安稳,要海晏河清。 做假铜币案动摇国本,这种事,竟然是江逾白做出来的吗? 沈蕴玉安然站在案下,道:“臣以身家性命担保,此假铜币案,定由他所做。” 顺德帝心口一疼。 他觉得失望,又愤怒,想要咆哮,却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只在案后死寂般的坐着,过了片刻后,他才问:“为什么呢?” 沈蕴玉听见这位刚继位一年半的天子发出了疑问:“为什么呢?” 沈蕴玉垂下眼睑,一如既往的平静,他道:“臣猜测,江大人是想搅乱时局,以此重回朝堂,假铜币一案涉案甚广,若短时间内不能破案,会造成国本动荡,恰逢南方水灾,天灾人祸一起,必生大难,若此时,江大人力破此案,便可不费吹灰之力,重登宰相之位。” “以天下苍生为石,登天梯。” 沈蕴玉的话是毫无证据的猜测,却也是最符合眼下情况的猜测。 顺德帝只觉得胸口处又被捅了一刀。 他恍惚间明白了他的父皇,先帝曾与他说过的话。 帝王最不可求的就是爱与真情,他就算是曾经拥有过,也会在日后渐渐失去,他就算有世间最大的权利,也根本挽留不住。 他的亲人与他的友人,迟早会在时间长河中变成另一幅模样,昔日那些情谊,也都会渐渐被消磨,他会变成一个权衡利弊的君王,而记忆里的那些人都会渐渐模糊,变的与他的皇椅一样冰冷。 物是人非。 “朕知道了。”顺德帝闭上眼,压下涌上来的酸涩。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