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日头爬到正午时,屯田营那边突然传来喧哗。 许怀夕扔下耙子就往坡下跑,远远看见李校尉带着几个老兵正和守备军对峙。 对方领头的络腮胡一脚踹翻了水车,粗声粗气道:“这水渠我们修了半月,凭甚先给你们用?” “王守备好记性。” 沈挽恙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不紧不慢的,“上月运来的三十车银骨炭,似乎也没见您提过归还?” 络腮胡脸色一变,那批炭是偷挪了军饷买的。 许怀夕趁机溜到水闸边,从怀里掏出个铜制小钩。 这是她按沈挽恙教的法子打的,专卡闸门机关。 只听“咔嗒”轻响,原本被堵住的水渠突然涌出股浊流,转眼冲垮了守备军垒的沙袋。 “坎儿井的水到了!”李校尉反应极快,立刻带人挖开导流沟。 沈挽恙站在人群外围咳嗽两声,许怀夕瞧见他袖口露出半截银光。 是那柄云纹匕首。 子时的月光像层银纱,覆在新垦的田垄上。 许怀夕提着灯笼沿田埂巡查,不时弯腰摸摸土壤湿度。 走到第三畦时,忽然撞见个熟悉的身影。 沈挽恙正单膝跪在沟渠边,用陶罐往稻种区慢慢渗水。 “沈挽恙”,她小跑过去抢过陶罐,“大夫说了你不能碰凉水!“ 其实那个大夫就是她自己。 沈挽恙任由她拽起来,忽然指向水沟:“看。” 月光下,无数细流正顺着毛细沟壑缓缓浸润干涸的土壤,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许怀夕突然明白他为何坚持要在每块试验田底下埋空心的胡杨枝条。 沈挽恙却笑了,月光在他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是像你熬药时的耐心。” 第七日清晨,许怀夕是被沈父的惊呼吵醒的。 她赤着脚冲到田边,看见老人正颤抖地指着地膜。 嫩绿的稻芽顶着晨露破土而出,在北疆的风里微微摇曳。 “成、成了?” 沈挽恙蹲下身,指尖轻触那不足寸高的新芽:“还早。” 他拨开土层露出交错的根系,“要经三场倒春寒才算数。”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