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七日后,坎儿井西线的荒滩上突然搭起数十座暖棚。 许怀夕带着屯田营的妇孺们日夜轮守,每座棚外都堆着马粪和枯草。 外人只当是在沤肥。 “丫头,这地蛋真能当饭吃?” 李校尉蹲在棚边啃着烤土豆,满脸狐疑。 许怀夕掰开一个递给他:“您尝尝,比黍米顶饿。” 热气腾腾的土豆绵软香甜,老兵们吃得啧啧称奇。 …… 北疆的夏日比想象中更为毒辣。 土豆已经收成了一批。 产量在这个时候确实是惊人。 许怀夕蹲在田埂上,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浸透,黏在通红的脸颊上。 她望着远处正在勘测新水渠的沈挽恙。 那人依旧穿着严整的靛青色长衫,连领口都不曾松开半分。 唯有后背透出的一片深色汗渍泄露了难捱的暑气。 “……挽恙!” 她小跑过去,水囊递到半途,忽听得一阵压抑的咳声。 沈云岫以袖掩唇,肩背微颤,待平息后才接过水囊:“无妨。” 许怀夕盯着他袖口若隐若现的血渍,突然想起儿时见到爷爷给奶奶做的竹夫人。 抱着它睡觉可是解暑神器。 北疆无竹。 许怀夕翻遍屯田营的库房,只找到几捆搭葡萄架的细竹竿。 她不死心,顶着烈日跑到三十里外的胡商集市。 终于在一个暹罗商人摊前发现了宝贝。 三根碗口粗的毛竹,通体碧绿如翡翠。 “十两银子一根!” 商人比划着,露出满口金牙。 许怀夕咬牙掏出钱袋。 那里装着卖药材攒下的私房钱。 回程时她抱着竹子,像抱着个易碎的梦,连骆驼都走得格外小心。 屯田营的老木匠看着这些竹子直摇头:“丫头,北疆干得很,这玩意儿不出半月就得裂。” “用坎儿井水泡三天。” 许怀夕翻出她回忆写下来的札记,指着某页示意图,“再以羊油浸透,可保三年不坏。”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