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是这场战役中死的第一个将士。” 南洵使臣笑着的肌肉瞬间凝固,尴尬的不知如何收下来。 怀王接着道:“陈大娘的丈夫,在二十年前南洵攻打北幽昱岭关的时候就以身御敌。” “十年前,陈大娘的大儿子也战死在昱岭关外。” “七年前,二儿子出征昱岭关,从此便没了音讯。” “三年前,三儿子的尸骨也埋在了那里。” 使臣再看着这老妇人,她的银发尽显老态,两只眼睛浑浊无光,却让他怎么也不敢直视。 只得偏过头去,“北幽既然知道陈桂榕是家中唯一的独苗,就不应该把他送到战场上去。” “若说罪魁祸首,北幽也脱不了干系。” 未等怀王开口。 陈大娘苍老的声音,如一盏古卷,缓缓拉开。 “当时募兵处已经明令龟儿不得参军的,是我亲自给他买了马匹、备了干粮、缝了衣服看着他去往的北疆。” “国家有难,他正当壮年,此时不挺身而出,当个缩头乌龟,我老太婆第一个就不答应。” 皇后没想到一个农妇,竟然也能如此刚烈。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他也战死,这世上便只剩你孤苦一人了。” 陈大娘缓缓道:“打仗嘛。” “总是有人要死的,他们或许是被人的丈夫,父亲、儿子,总归是要死人的。” “别人或许一时接受不了,但是我老太婆什么都经受过了一遍,就比别人要能熬过去些。” “别人的孩子都能死,不能偏偏我的孩子不能死,与其多一个家庭承受不住,倒不如让我老太婆都受了。” 她没有声嘶力竭,没有哭喊哀嚎,她的语气缓和,就好像在和被人拉家常,说几年的雨水有些勤,地里的蛤蟆叫得有些吵闹一般。 在场的人无论文官武将,亦或是伺候的宫人无不涕泗横流。 南洵的使臣羞愧的低下了头。 皇后也恨不得遁去,她的一身华服、满头珠翠在这个头巾粗简、衣角泛白的老妇人面前,像个小丑。 怀王直视着南洵使臣,“敢问使臣,这样的未亡人能否接收南洵的降书?” 南洵使臣的脚突然像是被托举一般,迈过了最后一节台阶。 双手高高地举起那卷降书,单膝跪在陈大娘的面前。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