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然沈崇明并没有看他,径直走向站在门口的沈崇序。 “明……明哥。” 沈崇序眼神躲闪,拱手行了个礼。 “都去忙吧。” 沈崇明扫了一眼他那邋遢的形象,淡然开口。 身后那些修士连忙拱手退了下去。 他缓步向前,将沈崇序逼退到房间内,眸光扫向四周,嗅着周遭浓郁的酒气混杂着各种难闻的气息,神色复杂。 “你今年才二十二岁。” “就打算这般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转身看向身旁的沈崇序,沈崇明眸光如剑,沉声开口。 但见其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沈崇明思忖片刻道:“随我来吧。” 走出木屋,他便是转身抓住了沈崇序的肩膀,二人身化流光朝着隐龙山的方向飞去! “明哥,你要带我去哪?” 虚空中,沈崇序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想要挣扎。 然那被抓住的肩膀上有着道道雷霆之力传来,让其浑身酥麻,根本无法调动一丝灵力和力量。 “怕了?” “觉得没脸去?” 沈崇明说着,身形再次加速,很快便是来到庄园后方的大山之中。 兄弟二人的身形降落在墓园的一座墓碑跟前。 “跪下!” 但见沈崇序背过身,不敢去看那墓碑,沈崇明冷声喝道。 “跪在你爹和你娘的墓碑跟前,让二老好好看看!” “看看你现在这幅模样!” 耳畔的声音如同一道炸雷,在其耳边回荡,直抵灵魂深处! 沈崇序缓缓转过身,凝望着墓碑上的大字。 故显考讳沈文焰/妣赵氏赵萱之墓。 赵萱生前在沈家苦等了沈文焰十年,至死也未能得见亡君。 郁郁而终之后,沈元便特地嘱咐,让老大沈文煋将其尸身与沈文焰的衣冠冢合葬一处。 算是弥补了赵萱的遗憾。 夫妻二人葬在这后山墓园之后,沈崇序因心中对父亲有着极大的怨念,便是从未来到墓前祭奠。 如今倏然看到墓碑上母亲的名字,其凌乱发丝下的眸中慢慢泛起泪光。 噗通! 沈崇序狠狠跪在了墓碑跟前,失声痛哭着。 但见如此,沈崇明心中也有些堵得慌。 这些年,他与父亲、爷爷,包括沈崇玄,都在想办法让沈崇序走出来,振作起来。 然幼年心灵上的创伤对其影响实在太大。 再加上胡媚儿与沈狸的存在,更是让其觉得委屈,渐渐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二叔,二婶。” “侄儿将崇序给你们带来了。” 沈崇明端了端衣袖,朝着墓碑恭敬行了个礼。 “二叔,二婶,没能照顾好崇序,是侄儿与父亲的失职。” 声音沉重的说着,沈崇明缓步向前,来到沈崇序身旁。 “为兄知道你无法原谅二叔。” “但你要想想二婶,她一辈子要强,若是在天有灵,看到你这般模样,会如何?” 沈崇序痴痴的望着面前的墓碑,伸手摩挲着母亲的名字。 随之便是跪行两步,来到跟前,将脸庞贴在“赵萱”二字上,痛哭呢喃着:“娘,儿不孝,这些年从没来看过您……” 见其哭诉不止,沈崇明悄然走向远方,来到一块山石跟前坐下。 望着下方几座孤零零的坟墓。 那里埋葬着当年沈家的长工付贵,其外公黄轻舟,还有赵栓父子。 沈崇明静静坐了许久,双目通红的沈崇序便是来到其身旁,声音沙哑道:“明哥。” 沈崇明转身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为兄见过那刘家兄妹了。” 挨着其坐下的沈崇序听到这话,神情微微一怔,随之开口道:“这件事明哥不用劝了,弟不会娶她。” 沈崇明没有说话,转身看了他一眼。 “她是趁我醉酒之时,自己爬到我床上的。” “二人心怀不轨,明哥应该能看出来。” 沈崇序淡然说着,言语之中没有一丝的感情。 “为兄让那女子在黑水潭附近住了下来。” “名不名分的另说,但她怀的是我沈家血脉,断不可不管。” 微微一顿后,沈崇明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大哥至今未成家,你有子嗣了也是好事,至少二叔这一脉还有人在。” 山间的风轻轻吹来,掀开了沈崇序那遮蔽了半张脸的发丝,露出一张略显消瘦而又颓然的面庞。 “明哥。” 望着山下的云水城,沈崇序一番犹豫后忽然开口道:“我想出去走走。” 沈崇明没有说话。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只是觉得如果继续将其拴在家中,怕是一辈子也不可能走出来了。 但若是放他离开,如今外面的世道处处充满凶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该如何跟故去的叔婶交代? “明哥放心,此番来看阿爹阿娘,弟心中郁积多年的心结已经解开了。” “只是相较于家族的束缚,弟更适合外面那广阔的天地。” “若是他日侥幸修行有成,弟会再回来的。” 说完这话,他便缓缓站起身,转头看了一眼爹娘的墓碑,再次朝着沈崇明深深行了一个大礼。 “明哥,带我向大哥,爷爷他们赔个罪,我若不死,必然会再回来。” “至于那孩子……若是男娃,就叫修白吧。” “若是女孩,望明哥给那刘家女子一个机会,让其为孩子取一个名字。” 说完这话,他便手中捏诀,直接御风朝着远处飞去。 沈崇明倏然起身,手中隐隐闪过数道电芒,可直到其身形消失,也没有出手阻拦。 …… 颍川郡郡城。 一座新修建成的宏伟宫殿矗立在城中,占据了整座城池的三分之一大小。 富丽堂皇的宫殿内,一名身着明煌金纹长袍,头戴紫金冠冕,浑身散发着法器宝光的中年男人正盘膝坐在大殿上。 此人名乌氏敖,凫山国主乌氏傀的胞弟,一身修为已经达到了胎息圆满之境。 皇家多子嗣。 凫山国主乌氏傀拥有兄弟姊妹百余人。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天资平平,乌氏敖算是其诸多兄弟中较为出色的一个。 修为上,胎息圆满境的他如今才一百五十多岁,余生有不小的机会能够证道金丹。 智谋上,乌氏敖足以碾压一众兄弟姐妹,甚至要比乌氏傀更适合担任国主。 只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智谋有时候是无用的。 乌氏敖虽为庶出,但却很受兄长乌氏傀的重用,常年担任监国之职。 体内的灵力运转一个周天后,乌氏敖缓缓睁开双眸。 “传松延将军来见本王。” 低沉而又威严的声音响起,大殿门口身穿黑色铠甲的士卒慌忙拱手,身化流光朝着远处飞去。 片刻之后,一名身着红缨将铠,须发花白的魁梧身影来到殿中。 “黎松延拜见王爷!” 乌氏敖起身自高台下来,亲切搀扶着面前的老者笑道:“老将军免礼。” 那黎松延直起身,眸光迥然开口道:“王爷,是不是要动手了?” “三年了,咱们一直按兵不动,国主那边可是已经催了多次。” 乌氏敖背负着双手,缓缓踱了几步转身笑道:“国主还是有些心急了。” “大巫山和阴尸宗那些蠢货如今都在忍着,我凫山国若是先出手了,岂不是让他们捡了便宜?” “本王要的情报如今都搜集的差不多了吧?” 黎松延抱拳拱手道:“是搜集到了一些,但大部分都是道听途说的民间传言。” “末将觉得有些荒诞。” “但如今我凫山国占据的地方,之前似乎就和那云水城沈家以及落霞山有仇,那些卑贱的血食对于沈家和落霞山所知的信息并不多。” “不过……” 黎松延略微沉吟后开口道:“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末将发现这旸淖之地的天地灵脉复苏不过短短八十载。” “那落霞山还好说,属于域外降临的仙宗。” “可云水城沈家是地地道道的旸淖之地世家,不到百年的时间,会有如此底蕴吗?” 乌氏敖闻言,眸光深然。 一番思索后沉声道:“此事确实有些蹊跷。” “不过国主与其他势力的金丹前辈都曾见识过沈家那位金丹修士的手段,当不会有错。” “而且,吾等降临之前,可是有不少域外的胎息仙宗在这旸淖之地经营数十年,沈家若是没有一些底蕴,如何在那些域外仙宗环伺下存活下来?” “那金丹仙宗落霞山又为何要屈尊与其交好?” “云水城即便没有两名金丹修士,必然也会有一位隐藏的老怪物。” 黎松延眉头微皱,虽是觉得他这话有一定道理,但内心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想要修成金丹需要正法。” “拥有正法传承,那必然是一个古老的族群。” “将军可莫要掉以轻心。” 黎松延心中一凛,当即拱手道:“王爷高见,末将差点便着了相。” 其说完,话锋一转道:“那吾等现在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和对方耗下去?” 六大势力降临旸淖之地,本以为要不了多久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谁曾想,三年多了,竟都诡异的保持了克制,一个个安心在这旸淖之地种田经营起来。 二人正各自思索着时,一道身穿玄色紧身长衣,脸上带着半边面具的身影忽地出现在大殿中。 “拜见王爷。” “黎老将军。” 那身影单膝跪地,沉声开口。 “起来吧,可是皇兄有法旨?” 但见面前出现之人,乌氏敖眉头微皱。 这是凫山国的墨鳞卫,除了凫山国的国主,其他人根本无权调遣。 那身影起身后开口道:“国主让属下告知王爷,要小心行事。” 此言一出,乌氏敖与黎松延都有些诧异。 在此之前,远在南疆的乌氏傀可是数次催促他们想办法从云中郡多掠夺一些血食送回去。 如今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是南疆那边有什么新消息了?” 乌氏敖略微思忖,便是猜到这中间肯定出现了变故。 墨鳞卫修士拱手开口道:“吾等前些时日得到了一个隐秘的消息。” “南疆那边,除了北境之外,余下大部分势力都收到来自中域的暗中警告,据说是四位真君大人亲自颁布的法旨。” 闻听此言,黎松延与乌氏敖皆是脸色微变。 南疆明面上只有四位化婴真君。 四位真君背后的势力占据了整个南疆最为富硕、广袤的中域。 “真君法旨说了什么?” 乌氏敖沉声开口。 虚合回廊大阵被破开的消息早就已传开。 北境之外的那些南疆势力肯定也早都得到了消息。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