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朔风呼啸,银装素裹。 对于名门望族的子弟而言,无疑是附庸风雅、吟诗诵词、无病呻吟的好机会。 对于贫寒子弟、老幼病残而言,无疑是又一个难熬的日子,不知能否熬过去。 江昭一步一脚印,越走越稳。 书童禾生已经去往江岸,安排送信事宜。 扬州临江海,商贸繁荣,几乎每天都有几趟商船赶往汴京,顺带送信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江府,清梧院。 这是江昭的母亲海氏住的院子。 小院坐北朝南,采光极好。 江昭一踏进院门,入目的就是几个侍奉的丫鬟,随之映入眼帘的是北向的一张檀木桌,左右摆有两张椅子。 一个清癯瘦削,一身长袍锦带的中年男子烤着火炉,一个素净妆容、团扇半遮的温婉妇人拈着糕点品尝,两人温声细语谈笑着。 往下,席分东西,左右各摆有三张椅子。 左首席位坐着一个头戴虎头帽,一身绸缎着装,挂着长命锁,约莫七八岁的小孩,手上端着一杯蜂蜜紫苏水,不时塞一两口果子,望上去甚是可爱。 右首席位,也有一个差不多衣食着装的小孩,三四岁的样子。 江昭一进门,几个丫鬟连忙恭敬的行礼:“大公子。” 两个小孩见状,也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行礼:“大哥哥。” 江昭罢了罢手,往前走去,向着中年男子与温婉妇人行了一礼:“父亲,母亲。” 那清瘦的中年男子,正是江昭的父亲江忠,这一代的江家族长;温婉妇人则是江昭的母亲,海氏嫡三女海惜蕊。 因江宁海氏族规的缘故,江忠并未纳妾,两个小孩都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大一点的名唤江晓,小一点的名唤江旭。 海惜蕊脸上浮现出温婉的笑容,轻轻招了招手,唤道:“昭儿。” 江昭微微点头回应,目光望向了两个弟弟,严肃说道:“切记吃有吃相。” “是。”两个小孩连忙点头,自觉的让出了位置。 大周以左为尊,大一点的江晓去了右首席位,小一点的江旭则是到了左列第二的位置,腾出了左首的席位。 江昭从容坐下,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几个丫鬟再次行礼,有序的退了下去。 江昭望向两个小孩,常规性的问道:“学业如何?” 八岁的江晓已经过了启蒙时期,正式入学本地最大的书院--梅花书院。 那也是江昭入学的书院,只是因为韩章的缘故,去的时间并不长。 四岁的江旭年纪偏小,尚在族学启蒙。 “还......还行吧。”江晓回答时,有些底气不足。 他学业不差,但入学时间不长,同一班序的学生多是十二三岁,八岁的他仅仅是下游的水准,学业也仅仅是勉强跟得上进度而已。 相比起同年龄时期已经小有名气的大哥哥,他差了可不是一点半点。 “我挺厉害的,我在族学中是上游水准。”江旭自信说道。 江昭点头,说道:“差则勤之,优则勉之。” “是,大哥哥。”两人严肃行礼。 完成了作为长兄的日常问学任务,江昭的目光移向了母亲海氏:“母亲,主持庆历新政的富弼阁老原本是贬谪为并州知州,如今官家下令擢升他为吏部尚书、宣徽南院使,这是个重大的政治风向。 这一次,趁着佳话传扬的锲机,韩师有意搏一搏,写了不少书信送往汴京,就连祖父那里也送了一封。 母亲出身海氏,外祖父紫袍披身,高居庙堂,烦请母亲书信一封,让外祖父适时为韩师说一些好话,以便于起复召回之事。” 韩章是江昭的师父,也因此,他可以通过师父的身份,以江昭为媒介,直接联系江昭的祖父江志。 但海家不行,那是海惜蕊的娘家,若要联系海家,需得以海惜蕊为媒介,如此才不显得失礼。 偏偏海蕊惜是江忠的妻子,是安居内宅的妇人。 这个世道,一旦涉及女子,那就注定得避嫌,操作起来束手束脚,几乎没有操作空间,这也是韩章没有主动提及海家的缘故。 好在,江昭这个徒弟懂事,考虑周全。 “好。”海惜蕊颔首答应。 孩子是神童,老成持重,海氏干脆听之任之。 江忠插话道:“这次为昭儿扬名的事情,也干脆写到信中吧。” 海氏连连点头,让昭儿扬名,自是天大的好事。 江忠抚须沉声道:“为父这些年积攒了不少人脉,泉州盛纮、沧州李直、常山李征、蕲州......我一并写了一些书信,你到时候安排人一并送去,文人养望历来艰难,养好声望终身受用,逢此良机,切不可大意。” 说着,江忠从一旁的书案上摸出一沓书信,粗略一看,足足二三十封。 这么一沓信,单是写信都得写几天,显然是江忠早有准备。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