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两成左右,先帝几乎就会妥协。 毕竟,两成意味着起码有两脉的人上奏,一不小心就会引发大幅度的党争。 如今,三成! 单是上奏的奏疏传递的压力,就足以任何人心中慌乱。 即便是皇帝,肯定也心慌。 “你我二人的门生故吏,王老太师的门生故吏,昭儿的门生故吏,不都上奏了一些反对的文书吗?”韩章抚须含笑。 一生大起大落,经历过“一书奏罢四宰执”、“庆历新政”、“入阁之争”、“立储风波”,三成的文官也难以让韩章有些压力。 “七八十人支持外戚入边,百余人反对外戚入边。” 王尧臣摇摇头:“其中意味,可是一点也不一样。” 支持的八九十人,源自于几大派系。 反对的八九十人,仅仅是韩章一脉。 意义不一样,重量自然也不一样。 韩章面色平和,没有说话。 约莫十息,缓缓道: “要认清一人,不但是观其言,亦是得观其行。” “新帝登基,谈吐不俗,一言一行皆有莫大魄力,甚至是有开疆拓土,王化燕云十六州的意愿。” 韩章面色严肃:“趁此良机,自可知晓新帝究竟真的有谋勇兼资,还是志大才疏。” “但凡新帝有谋略,就可知晓韩某肯定是支持昭儿。但凡他撑得住,撑到昭儿携大势归来,凯旋功臣、大相公、皇帝一齐支持某一件事——” 韩章眯着眼睛,眺望大内:“镇压天下,也并非不可。” 王尧臣默然,点头以示认可。 皇帝有名,大相公有权,江昭有兵。 执掌三十万大军,何尝不是一种威慑? 余下四位内阁大学士,无有一人掌兵。 没有兵权,难不成还真能翻了天? 要是新帝真的有莫大魄力,那么上奏的七八十份举荐外戚入边的奏疏,就是无用的白纸而已。 “不急。” 韩章摆摆手:“且一观新帝的言行。” “要是新帝妥协,就当是替昭儿认清了新帝的性子。” “反之,要是新帝能够坚持己见,那才是干大事的人。” 韩章不甚在乎。 要是新帝选择妥协,无非就是让外戚和一批文人入边而已。 外戚和一批文人入边,那些人肯定能吃到肉。 但也就是些边边角角的肉。 一些重要官位,早已被江昭的门生故吏占据。 入边为官,也没道理把人踢开不是? 此举,其实不影响什么。 弟子江昭已经主持了恩科,且熙河路都已经了培养起来。 大势已成! 翰林院。 蔡京手持一篇文章,眯着眼睛勾划。 “蔡兄?” 起居舍人黄裳顺道途经,扫了一眼,有些疑惑。 蔡京抬头,平和解释道:“欧阳永叔二十余年前的文章,《朋党论》。” 黄裳了然。 他了解过这篇文章。 “君子结党与小人结党?” 所谓《朋党论》,也即欧阳修在庆历新政时期作下的文章,阐述了“君子朋而不党”的观念。 彼时,保守派不支持变法,欧阳修作此文章,意在抨击保守派,从而推行变法。 君子是志同道合的结交,也即“朋”,小人是为了谋取私利勾连,也即“党”。 文章上佳,但效果不太行。 “朋”、“党”,说白了都是结党,欧阳询的言论并不为社会舆论所认可。 你说你是君子,你就是君子? 你怎么证明是你是君子? 支持你变法的就是君子,反对变法的就是小人? 一篇朋党论,非但不有助于变法的推行,反而产生了不小的负面效果。 并且,还埋下了不少“雷”。 毕竟,欧阳修没承认结党,但承认了结“朋”。 结党一事,从上到下,几乎都有共识。 这玩意就是客观存在,就是灭不掉的,就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但是,有共识不代表要公开承认。 欧阳修不一样,他承认了结朋。 结朋就是结党,结党就是结朋! 这种文章,不深究肯定没什么大碍。 要是有人逮着深究,那欧阳修可就遭老罪了。 蔡京,无疑就是那个有意深究的人! “欧阳永叔的‘荒谬’之言,读一读没坏处。”蔡京平和道。 黄裳了然,凑上去一齐观望“品读”。 小阁老凯旋归来,肯定要政斗清算。 这篇《朋党论》,足以贬掉欧阳修一百遍! 有些言论,不上称没有三两重。 上了称,一千斤也未必担得住!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