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乐州,乐陵县。 中军大帐。 丈许长案,一幅“大周-西夏-吐蕃”堪舆图铺开。 以江昭为首,种谔、张鼎、郑晓、包顺、姚兕、杨文广、郭逵几人围聚在一起。 李谅祚举兵亲征,号十万大军。 所谓的十万大军,仅有约莫三四万可战之士,分布于兰州、乐州。 西夏兵力分散,熙河七万大军肃清,自是一路通畅,如砍瓜切菜一般,势如破竹。 截至目前,七万屯兵都已入了乐州。 乐州,也即是最后一处分布有西夏士卒的州郡。 一旦肃清亦或是逼退残留的西夏大军,便算是“御敌”成功,完成了新帝的嘱托。 至于能否开疆拓土,那又是另一回事。 几人注目于堪舆图。 其中,有几座大城被着重用朱笔标了出来。 自乐陵北上,依次是大通、循化、陇朱黑、邈川。 “大通、循化、陇朱黑、邈川,实况如何?”江昭负手,望向先锋军的郑晓。 “本来,李谅祚是驻守于循化,意欲南下。自从王师一路北上,势如破竹,李谅祚就退到了邈川。” “据探子来报,并几经核实,大通、循化、陇朱黑都是约莫三千人,邈川两万人左右。”郑晓汇报道。 江昭沉吟着,点点头。 三千、三千、三千、两万,合两万九左右。 大军沿着兰州北上,肃清了六七千分散的西夏兵力。 李谅祚手中余下的兵力不足三万,与预估数目的差不多。 “三千人守城?” 种谔猛地看向地图,眉头微蹙:“寻常城池驻军不过千余,三千人守城,已是兵满为患,甚至连城墙都站不下。这么多人,这李谅祚打得什么主意?” “他是想以城为饵,耗我兵力,挫我士气。” 种谔略一思索,便看穿了其中关节:“这三城横在北上邈川的必经之路,要打邈川,必先破此三城。” “从李谅祚的布局来看,估摸着是有意让大通、循化、陇朱黑的近万士卒死守城池。一方面,可消耗北上边军的士气;另一方面,也可损耗攻城的士卒。” 要想打邈川,就得先搞定大通、循化、陇朱黑三城。 以北伐的七万兵力而言,要想连破三城,肯定是不难。 不过,不难并不意味着代价就小。 攻城一事,自古以来就不容易。 要想真正攻下一座城池,起码得有五倍以上的兵力差距。 这还单是攻下来。 攻城的兵力损耗,更是异常之高。 一万人攻打两千人的城池,要是守城的士卒战力偏低,起码得损耗两三千人。 要是守城的士卒战力较好,士气较高,损伤五千人都不稀奇。 一来,守城方占据地形优势,可凭高临下,以逸待劳。 二来,守城对士卒而言形同“背水一战”,往往会拼死相搏。 两相结合,要想拿下一座城池,需要付出的代价自然是不小。 所谓的“十攻其一”,就是这个道理。 十倍兵力攻打城池,都是战场常态。 熙河路七万屯兵,连下三城肯定不难,但损耗也绝对在一万人以上。 对于一支士气正盛的军队而言,短时间内折损万余兵力,无疑是沉重打击。 士气一旦受挫,战力起码要削减一半。 大通、循化、陇朱黑三城拦路,迟早被攻下来。 这一点,李谅祚肯定也清楚。 否则,他断然不会退到邈川。 对于李谅祚而言,大通、循化、陇朱黑三城就是消耗熙河兵力,削减熙河士气的拦路虎。 真正的大战是邈川之战。 只要赢下那一场,他就能翻身。 几大将领望向邈川,暗自皱眉。 关键,大通、循化、陇朱黑三城还都不能绕过去。 一旦绕过去,就得担心遭到背刺。 没有大城作为“补给站”,征战的容错率也偏低。 “不急,以‘耗’为主。” 江昭徐徐道:“李谅祚无非是吃定了大军作战急于抵御外敌,归复疆土。” “熙河大军持续作战,士卒易于心生疲惫,必须尽快结束征战。” “如此,自是得竭力攻城,一刻也不敢耽搁,最终进入邈川的就是一支疲乏之师。” “反观西夏士卒,以逸待劳,战力上乘。” “殊不知,该急的人是他。” “西夏的国力,根本不足以支撑十万大军长期远征。” 江昭摆手,缓缓道:“大通、循化徐徐攻之,陇朱黑可围而困之。一旦攻下城池,立即大贺犒赏,及时兑现赏赐。” “聚七万士卒,一月下一城,相继合力攻下大通、循化。” “此后,拨出五千人在陇朱黑周围安营扎寨,围而不攻,自可围困一城敌军。” 三座城池,大通、循化二城处于直入邈川的途径的路上,必须得破城。 至于陇朱黑,相对偏向于北方,没必要非得攻下来,平白损耗兵力。 着五千士卒围困就行。 五千人打三千人,要想攻城,无疑是痴人说梦。 可要想围人,却是不难。 那三千西夏士卒,一旦出城肯定是打不过五千人。 五千人围着,就是不打。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