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熙丰元年,二月十七。 西宁州,中军大帐。 文臣武将,班列左右。 不少人频频举目,望向左首、右首的两人。 王韶! 顾廷烨! 两者,一人主动镇守会、邃二州,一人镇守大后方。 这会儿,竟然都长途奔波,齐聚于此。 莫非? 文臣武将,暗自相视,皆是面露了然之色。 论功行赏! 也唯有论功行赏,功臣排序,方能让两位核心人物齐齐长途跋涉。 主位。 一杯蜜水饮尽,江昭拾起一道锦帛,望了两眼。 “自从九月入边以来,已有百五十天之久。边疆格局,可谓日益变动。” 江昭向下望去,徐徐道:“除了河、兰、乐三州之肃清,会、邃、西宁、湟、廓五州之拓土以外,更有阵斩国主、生擒董毡之壮举,大快人心。凡此间种种,皆是仰赖列位尽心尽力。” “时至今日,木征退避,西夏内乱,边疆已然稳若泰山。” “恰逢薄老将军入边,可暂行镇守边疆,也是时候定夺功绩。” 话音一落,几十人齐齐一震,面上尽是轻松欣喜。 入边征战,出生入死,为的是什么? 为的,可不就是建功立业,论功行赏嘛! 约莫二十息,议论之声渐消。 “如此,便正式定夺功绩。”江昭平和道。 说着,江昭望向右列,一一扫过几十位将领,旋即问道:“单论战功,众将孰为首功?” 作为罕有的精通兵略的文人,凡是江昭统兵,都会制定战略,统筹全局。 这注定了他的功绩是独一档的存在,无人可与之相争。 即便是有人阵斩国主、生擒董毡,也难以撼动他分毫。 可除了主帅以外,关于功绩的排序可就有不小的争议。 文人相轻,武将何尝不是如此? 更何况涉及功绩排序,单是一名的悬殊都有天大的恩赏差距。 一些争议,自是难以免却。 作为主帅,本是有权横行专断,一人定下功绩排序。 可但凡不是傻子,就不可能横行专断。 该议还是得议。 最起码,结果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 谁为武将首功? 右列武将,足足几十人,一齐望向了顾廷烨、王韶、姚兕三人。 此三人,无一例外都是战略性功绩。 顾廷烨,统兵三万奇袭西凉城,切断西夏粮道,并与熙河主力包抄夹击,拓土会州、邃州,实为开疆拓土的的核心人物。 王韶,统兵三万镇守河、兰、叠三州,兵略决策横跨三州之地,愣是拖住木征、董毡二人六万精锐,杀敌万余。 此外,更是有拓土叠州,生擒董毡的功绩。 无论从大局观上,亦或是单拎具体的功绩,都相当不俗。 姚兕,统兵五千扼守一方,布下火道,流矢射杀西夏国主。 阵斩李谅祚,致使西夏顾不暇接,内乱横生。 无一例外,都是有助于推动大局的功绩。 孰高孰低? 约莫三息,王韶持手一礼,退出了首功之争:“王某功绩浅薄,便不与顾、姚两位将军相争。” 统兵三万,镇守大后方,生擒董毡,功绩自是上佳。 可涉及开疆拓土,单是镇守大后方,肯定不足以成为首功,难以服众。 至于生擒董毡,仅是添头。 主动退出,亦是武将第三,不差! 江昭点头,望向顾廷烨、姚兕二人。 姚兕面色凝重,眉头紧皱,俨然是有些迟疑。 说实话,起初去扼守北门,他仅仅是想要搏命夺得一点功绩而已,真没想到能杀李谅祚。 猛地立下泼天功绩,察觉到不少人的目光,姚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究竟是该争,还是不该争? 首功,估摸着得封爵吧? 右首,顾廷烨沉吟着,持手一礼,就要退步。 单论影响力,阵斩国主,的确是相当厉害。 若非李谅祚遭到阵斩,开疆拓土绝对要困难不止一筹。 史书上,关于阵斩国主的功绩,往往定为奇功,其中不少更是被定为首功。 为新人让路,未尝不可。 然而,手方一抬,就有人及时打断:“顾将军!” 一声惊呼,几十人齐齐望向顾廷烨,又望向呼唤之人。 顾廷烨一怔,回首望去。 永昌伯爵伯爵庶长子梁昭! “你衣领乱了。”梁昭提醒道。 顾廷烨暗自一叹,点了点头,持礼的双手摊平,顺势理了理战袍。 不少武将,亦是齐齐望向顾廷烨。 显然,相比起姚兕,他们更钟意于顾廷烨。 一则,姚兕不能服众。 阵斩国主,自是一等一的功绩。 可说到底,就是北门拦人,运气好杀掉了李谅祚而已。 真要是论起来,北门拦人是江尚书的决策,这功绩是不是得有大半流向主帅?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