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江昭点头,罕有的解释道:“官家震怒,要重罚两浙路,安抚使也不例外。” 陈继一震,惊道:“安抚使,也要下狱?” “官家震怒,安抚使也得下狱。”江昭给予了肯定回复。 作为安抚使,陈继背后肯定有某位阁老的支持,否则绝对成不了一方封疆大吏。 但,这并不影响大局。 有了这么一档子事,他的安抚使之位,肯定是得被下掉。 陈继了然,颓丧着一叹,也不意外。 其实,从望见江阁老的那一刻,他其实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几十年宦海纵横,一朝火烧钦差,不声不响的就被牵连了下去。 太冤了! “下官查到了淳安县火烧钦差的真凶,还望阁老一观卷宗。”提点刑狱司主事柳立连忙道。 “哦?” 江昭沉吟着,说道:“不急,都先入狱吧。届时,刑部的人会来问话。” “是。”柳立连忙点头。 他特意一说,就是为了求得“减刑”。 既然江阁老发了话,那就肯定会有人向他问话。 几十人,相继被拉出去。 六月二十三,安抚司。 主位,江昭手持卷宗,默默观望。 自主位以下,左都御史滕甫、权知开封府王珪、吏部左侍郎陈荐、刑部左侍郎王安石、宁远侯顾廷烨、镇南伯王韶,分座左右。 除了忠武将军姚兕尚在镇守淳安县以外,几大主官皆是齐聚于此。 “嘶~!” 观读了一会儿,江昭皱了皱眉,诧道:“也就是说,火烧钦差还真就是一时之偶然,竖子即兴为之,并非是受了某人指使?” “经过审讯、勘察,县令之子钟尤与地痞流氓言辞相合。” 王安石上报道:“九位钦差中存活的余下两位,也都认出了几人就是纵火真凶。” “王某特意让人审讯了淳安县令钟慎,此人的确是事先不知钟尤纵火行凶一事。” “单从作案动机上讲,也的确唯有无知竖子,敢火烧钦差。” 几位主官相视一眼,皆是一诧。 无知竖子担心老父亲官位不保,纵火行凶 这个理由还真就站得住脚! 毕竟,但凡大一点的官,就几乎都没有杀钦差的动机。 即便是安抚使陈继,也是一样。 说到底,就算是九位钦差真的查到了两浙路官官相护,陈继也就贬官而已。 堂堂一路封疆大吏,上头有内阁大学士护着,绝对存在一定的“容错率”。 反观火烧钦差,贬官仅仅是下限,上限几乎是不封顶。 “杨武案呢?”江昭问道。 相比起火烧钦差,杨武案仅仅是添头,卷宗他还没来得及观读。 “杨武、毕氏实为屈打成招。” “仵作验了死者葛连的尸身,并未有中毒痕迹,更偏向于疾病发作。” “有医官认为,可能是霍乱病。”王安石持手一礼,禀报道:“恰好,淳安县有过十几起霍乱病。” “霍乱病?”江昭了然。 所谓霍乱病,也即瘟疫。 天热之时,若是饮了脏水就可能染病。 初时以腹泻为主,渐渐转变为呕吐,上吐下泻,肌肉痉挛,抽搐而死,属于是典型的短期衰竭死亡病症。 沉吟着,江昭摇摇头,也不深究。 反正,杨武案必须得是“冤案”,这是舆论导向的结果。 “既如此,如何定罪?” 江昭平和一笑,向下望去。 最终,注目于左都御史滕甫。 官家特意让两浙人下两浙路审案,要么就是让他安抚百姓,要么就是让他挥刀子。 安抚百姓是做“好人”,挥刀子是做“坏人”。 有着内阁大学士担任主审官,谁做好人,谁做坏人,自是一目了然。 滕甫暗自一叹。 自从上一次,江昭点了他,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定位”。 但,有什么办法呢? 反抗不了的! 更何况,当刀子的机会也不是谁都有资格的。 干了脏活累活,肯定得有补偿。 “以太祖年间冒充钦差一案为准,更重。”滕甫答道。 “好,拟出章程来。” 江昭满意点头,说道:“三日以后,公开审案,滕大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诺。”滕甫行礼道。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