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一时之间,上上下下,或震撼,或沸腾,议论不止。 熙丰二年,五月十七。 芳菲浸染,雨润千花。 中书省,政事堂。 六位内阁大学士,相继入座。 昭文殿大学士韩章垂手闭眼,作酣睡状。 左首,江昭执笔,不时书写政令。 公堂上下,寂寂无声。 “哒!” 笔锋一滞,搭在砚台上,江昭向下望去。 “老夫头昏,这两道有关新政的文书,就让子川说吧。”两道文书传给弟子,韩章睁开眼睛又闭上。 江昭恭谨点头,取过文书。 “江某简单说几句。” “第一道奏疏,为国子监祭酒薛向上呈。” 江昭打开手中文书,徐徐道:“自三月十一至今,国子监刊印了十三次报纸,累积售出十九万三千二百一十七份,相当于一次刊印卖出一万五千份左右。其中,有三千余份刊印过量,算作亏损。最终,报纸售卖合六千余贯钱。” “薛向上奏,希望为国子监上上下下大小官吏赏钱,一人十贯,合一千零一十贯。” 豁! “十九万份?”唐介“嘶”了一声,有些惊诧。 一次卖出一万五千份? 其余几人,也是齐齐一诧。 其实,单论经济效益而言,报纸的经济效益可谓相当之低。 四十余天,也就售出六千贯,一年估摸着都不到五万贯。 一年的经济效益,可能都不及盐商一天的经济效益。 但,这是报纸! 相较于经济效益而言,报纸更重要的是其对舆论的掌控力度。 一次刊印可卖出一万五千份,对舆论的影响力度绝对是相当恐怖。 这样的传播力度,无疑是让人相当意外。 江昭点头,一伸手,文书向下传去。 其实,这一结果也超出了他的心中预期。 但事实就是这样,趁着“变法之风”发行报刊,报纸着实是蹭了一波大热度,仗着“时效性”,以及所谓的内幕,更是赚的盆满钵满。 上次,他与薛向估计过盈利问题。 若是一次卖一千份,就算是堪堪回本。 结果,一次卖一万五千余份? 这也就意味着,仅是四十余天时间就已经赚足了一年的刊印成本,甚至还有盈利。 日后,作为售卖“知识”的垄断性产物,报纸只会越来越赚,堪称无本买卖。 并且,作为垄断性的东西,国子监出品,报纸更是自带“权威性”。 一旦传遍天下,单就权威及影响力而言,百十位大儒也未必就可与之相媲美。 舆论大杀器,成型! “抛开一年之成本,盈利两千贯。”韩绛望着文书,连连点头:“既是如此,那就赏嘛!” 报纸,关乎舆论走向。 如今,报纸被成功的做了起来,无疑的一等一的大好事。 余下几人,相继点头,都没有意见。 报纸已经盈利,那赏赐一二也并无不可。 十息左右,披红结束。 江昭沉吟道:“日后,若是报纸可推行至两京一十四路,便拔高国子监的建制。” “可。” “嗯。” 几人相继予以认可。 事实上,国子监的建制并不高,祭酒仅仅是从四品而已。 单论建制规格,几乎是朝堂上建制规格最低的司衙之一。 拔高建制,未尝不可。 江昭抽出下一道奏疏,连带着一本账簿,平和道: “关于考成考绩,王安石上奏了奏疏。” “至今,新政已然施行四十余日。京中大小官吏的考绩核验,都已出了结果。” 几位内阁大学士,齐齐一振。 考成法,一月一汇报。 关于考绩核验的时间,地方上与汴京的核验时间并不一样。 这主要是因为地方上涉及赶路的问题。 地方上,不少边疆地区相距京城足足几千里,单是赶路传递考成薄就得一月左右。 也因此,地方上的考绩核验,就可能是六月核验四月的考绩,七月核验五月的考绩,时效性要差上不少。 京畿不涉及这一难题,自然是准时核验考绩。 其中,自三月十一至三月三十一,相当于是给官员们的准备期,不予以考核。 如今,王安石呈递的奏疏,却是京畿大小官吏四月的考绩。 江昭拾过账簿,粗略一望。 单是汴京,就足足有千余人有大问题。 其中,有百十人没有严格遵守考成法流程,没有制成账簿。 余下的人,几乎都是贪污犯。 考成法实施以来,不少苦于没有政绩的御史也不再搞弹劾,反而主动向下抓着一些贪腐账簿不放,以此作为政绩。 这一来,自是不免查出不少人。 几乎可预见,时间越长,查出来的贪污犯越多。 毕竟,要是真论起来,宦海就没几个干净的。 不足几息,文书传下去。 “这么查,怕是要出事。”韩绛皱眉,沉声道。 宦海百官,真就没谁经得起查的。 要是真翻旧账,就连几位阁老也未必就经得起查。 “揪着旧账查,怕是不行。”吴充皱眉道。 以往,真宗皇帝治政也大肆查过旧账,罢黜吏员近二十万人。 要知道,彼时吏员也就不足六十万人,相当于有三分之一的吏员被“旧账”干倒。 余下的三分之二,也大概率都是有问题,仅仅是运气好,而非清廉。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百官恐惧,江山动摇。 如今,有着真宗皇帝的例子在先,要是也翻旧账,未免造成大肆恐慌。 朝廷上下,绝对炸锅! “颁下一道政令,关于贪腐一事,以新政为界。”江昭早有预料,点头道:“以往之事,既往不咎!” 有些东西,还真就不好深查。 不是不能,而是没必要。 “这八九百人之中,三月十一以后贪腐的人,一概罢黜。” “考成薄没有做好的人,一概罢黜。”江昭定性道。 几位大学士沉吟着,相继点头,执笔披红。 事实上,这样的判罚力度一点也不低。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