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西南一隅,大山绵延,盘桓不断。 其中,绝大部分大山都是东西走向,一眼望不到尽头。 然而,却有一条石板铺陈的古道,自北而南,纵向绵延而下,通往西南。 这是汉武帝起就建立的古道,隋、唐都有过修缮维护,至今已有千年之久。 无论是交趾人北伐,亦或是中原人南征,都得倚仗于此。 而雍鸡关,便是横立于古道正中,倚左弼山和金鸡山而建的三丈城郭! 这样的关隘,不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却也相差不大。 不过 猛夫虽猛,犹会力尽! 三月十一,阴。 雍鸡关,关垣墙头。 劲风掠过,旌旗猎猎。 一名魁梧大汉披着乌衣,头戴椎髻,腰挂佩剑,抱臂伫立。 其一双眼睛,不时向着古道的方向注目过去。 这是关隘主官——枢密副使侬宗亶,也是交趾国唯二有本事统帅五六万军卒的武将! 近几年,占城国连连败退,苦不堪言,就是太尉李常杰、枢密副使侬宗亶二人的杰作。 注目了一会儿。 “唉!” 侬宗亶叹息一声,眼中浮现一抹浓厚的忧愁之色。 却见就在百余步外的古道两翼,正有千余军卒持着砍刀、弯刀、木据,一点一点砍着杂草、大树。 截至目前,除了百余步内尚有一些草木以外,其它地方已然是光秃秃一片。 “从巳时至今,已是砍了足足两个时辰。” 兵部侍郎李日成注目着古道上的状况,有些不解的问道:“侬大人,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李日成是文人,并不通晓军政。 交趾国尚武,使得武将地位的并不算低,但这并不意味着皇帝就不会对武将予以限制和监督。 越是通晓军政的皇帝,就越是知晓武将的危害! 李日成入边,其主要作用自然就是监督、协助侬宗亶。 “稀疏草木,空旷视野,为攻城作准备。” 侬宗亶眯着眼睛,淡淡道:“一些大型的攻城器械,特别是投石车一类的东西,尤其注重场地空旷。若是有草木阻拦,且不说有可能白白浪费力气,也可能误伤友军。” “此外,清理草木也可断绝守军‘火烧丛林’的防守之法。” “雍鸡关两翼草木丛生,为了便于攻城,自是得清理一二。” “这样啊!” 李日成沉吟着,不免有些疑惑:“不过,十万人敢攻五万人的关隘?” 短短的一句话,尽显“门外汉”的风范。 侬宗亶眉头微蹙,反问道:“李大人以为,何为关隘?” “通常来说,大军要攻打城池,必得有五倍之兵力。关隘为险地,应是更甚之!”李日成抚着胡须,说着自己的理解。 “错!” 为免“门外汉”胡乱插手布局,侬宗亶毫不留情的批判道:“大错特错!” 李日成眉头一皱,心头生起一丝不快,不免问道:“何解?” “五万人马守城,那就真是五万人马。凭此,自可抵挡二三十万大军。” “五万人马守关隘,用之当可为五万人马,用之不当则为几千人马。” “这就是两者之差!” 侬宗亶解释道:“关隘有别于城池。城池之大,可容纳几万士卒一齐守城;可关隘太小,一次性也就容纳几百几千人防守而已。” “就像这雍鸡关,都说是五万人镇守雍鸡关,可问题就在于,雍鸡关根本没办法支撑五万人一齐站上关隘镇守。” “雍鸡关,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关垣拢共也就长约百余丈,广约一丈而已。就算是一丈站立三人,百余丈也就站立三千人左右。” “挤一挤,勉强可站五千人。仅此而已。” “是以,说是有五万人马,可实际上真正起效的就只有五千人马。” “其余的四万五千人马,究竟起不起效,就与防守主官的本事有关。” “用之得当,可为五万人镇守关隘;用之不当,便仅是五千人镇守关隘!” 李日成皱眉,眼中略有恍然。 “另,关隘与关隘亦有差别。” 侬宗亶沉声道:“上乘的关隘,其效远胜于城池,或可达到十换一的水准;中等的关隘,其效与城池相差不大,或可五换一;常规的关隘,无非是二换一、三换一。更甚者,就算是一换一的关隘,也并非是没有。” “一换一?”李日成一惊。 就这伤亡率,还配叫关隘? 侬宗亶点头,没有继续说话,仅是默默的向下注目过去。 “那不知雍鸡关,为何等关隘?”李日成连忙问道。 作为“监督者”,他是主动来监督的。 为的,就是试着立一立功,向上进步一下。 如此,关于关隘的了解,自是得重视一二。 “为上乘关隘。” 侬宗亶向着古道方向,以及东西两大方向指去,耐心解释道:“此古道为北向,直面关隘,敌人避无可避。东西方向倚着左弼山和金鸡山建造,可埋伏一定的兵卒。” “就算是庸碌之辈,也可让五万兵卒起到五万兵卒该有的效果!” “至于侬某,自是更胜之。” “李大人安心即可。” 侬宗亶平和一笑,尽量彰显一种“可靠”的感觉。 李日成是皇帝李日尊指派的监督者,要是真胡乱干预布局,还真就会较为麻烦。 所以,他希望李日成听他的话。 安心? 李日成目光微动,一脸的平静:“大人还未给李某解惑呢!” “既然雍鸡关是上乘关隘,大周怎敢以十万人强攻五万人?”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