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时维六月,天大寒,砚冰坚。 凌冽寒风吹动旌旗,带来清冷的烛火香气。 朱翊钧盘膝于社稷坛独坐,风飘飘而吹衣,此身已不避寒暑。 当他神游天外,却再次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练得身形似鹤形......” 在重重帷幔后,传来嘉靖吟诗的声音。 在第二重帷幔前,嘉靖大袖飘飘的现身。 其身形飘渺无定,似真似幻。 “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朱翊钧熟练无比的接上顺口溜。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过熟悉,记忆犹新。 少不更事时,这副场景曾在他面前无数次上演。 对于此时的嘉靖。 朱翊钧的评价是——谜语人。 嘉靖四十年起,上下隔绝,皇帝的批复全靠猜。 猜的好,猜的对,就升官发财。 他不仅要自己修炼。 还带着青词宰相们一起修炼。 人人领取大魔一位,然后朝着邪道一路狂飙。 前任首辅李春芳,就是被大魔反噬而未死的倒霉蛋。 而严嵩父子更是形神俱灭。 短短几月时间,就治好了朝臣们的精神内耗,皇爷爷你居功至伟啊。 朱翊钧朝着嘉靖帝微微点头。 嘉靖帝大笑一声,大袖一挥,世界如泡沫般破碎。 外界急促的脚步声,将朱翊钧唤醒。 田义一袭红袍裹挟着风雪突入殿中,单膝跪地拱手道:“皇爷,户部仓库走水。” 朱翊钧不禁瞥了一眼窗外的弥天大雪。 这样的天气? “火龙烧仓?” 朱翊钧闭上双眼,克制情绪。 事实证明,这也是自古以来的优良传统了。 朱翊钧猛的睁开双眸:“将负责仓库的人拉出去,细细剁碎了喂狗。” “朕倒要看看他们有几个胆子,几条命。” 每到关键时刻,总有这样的把戏不断上演。 但军事管制下,所有的一切都必须为了战争而服务。 塞外九边的长城上,已经被星炬的火光覆盖。 恐怖的白灾于此止步不前。 俺答汗的怯薛禁卫已经从宣府进发。 不日从居庸关进京,皇帝身边的怯薛禁卫又要扩大编制了。 就连他们都俯首称臣,这些人怎么就如此泯顽不灵? 田义小心提醒道:“皇爷,从上到下有上千号人呐。” 朱翊钧冷冷回应道:“上千号人却让仓库空的跑老鼠,在大寒的天里燃起大火,未免太过无能。” 追究责任,一体连带! 从上到下,朕一视同仁。 “奴婢遵旨。”田义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在皇帝心情不太好的时候,最好不要火上浇油。 苏醒之后,朱翊钧再也睡不着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