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送信-《桃花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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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挥着手,看着客船在运河上远去。

    到后来,我明白了,他很感激冯高,是因为冯高替他隐瞒了很久以前他做过的一件事。冯高的初衷,是为了不妨碍我开始新的生活。

    当我知道了那件事后,并没有恼怒。我理解秦明旭,也理解冯高。

    我理解了每一个人。

    这世上的人,各自下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晦与皎洁。

    秦明旭抵京后,一番周折,进了公主府。

    新婚燕尔,平宁长公主的脸上,却总是乌云密布。

    驸马梁邦瑞,小心翼翼地瞧着公主的脸色行事。他身患痨病,自己清楚。在扬州的时候,他得知自己成了驸马的候选人,不是没有过惊诧的。父亲告诉他,郑贵妃已为他打点好了,绝不会出岔子。他若遵从,一步登天,成为皇家的东床婿。他若不遵从,郑贵妃不会放过梁府。

    诱惑、威胁。

    双重原因。

    他选择了沉默。

    沉默地接受安排。

    洞房烛夜,他尽了最大的努力,想和公主行周公之礼,成就夫妻之实。然,他没能办到。肺里像是藏了个风箱,呼啦呼啦的。龙凤烛燃了一夜。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帐外,是近身嬷嬷隐隐的嗤笑声。帐内,是公主屈辱的哭泣声。他躲在被褥里,成了全天下最窝囊的男人。

    太医们开的药,他一碗碗地喝下去。

    于事无补。

    成婚半个月,顶着“驸马”的头衔,他日日惶恐。公主还能哭,他连哭的权力都没有。他是众人眼里,占了天大便宜的人。他不配委屈。

    这一日,下人们说,园中的魏紫牡丹开了。他小心翼翼地陪着公主去赏。

    墙外,不知哪家的丝竹管弦声飘过来。

    戏子们唱着《西厢记》。

    小红娘骂张生:你原来是苗而不秀,呸!你是个银样镴枪头。

    公主兀地怒了,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搁下。

    驸马本能地跪下来,低着头。

    这时,管家来报:“回禀公主、驸马爷,天盛楼送云影纱新衣过来了,公主和驸马爷瞧瞧,满意否。”

    良久,公主将手抬了抬,一群人捧着云影纱进来。

    秦明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驸马,又看了看公主,在心中酝酿着。

    “这是驸马的新衣。”秦明旭道。

    驸马起身,上前,漫不经心地翻了翻。

    忽地,一封信函掉落。

    公主看到了,狐疑道:“这是什么?”

    秦明旭不答,只是看着驸马。

    驸马战战兢兢地捡起信函,递到公主手上。

    公主取出信笺,看了看,脸上似刮起了狂风,倏尔,骤雨落下。

    她将手中的信笺掷向驸马,颤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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