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但顾觉非自己却清楚得很。 自从游历天下归来,看过边关战报,决意不惜一切代价、不计一切手段除掉薛况之后,他便觉得这天底下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了。 所以,借不借胆,又如何? 墨画似的长眉舒展了开来,自有一种长天过大云的气度,微微勾起的唇角,是几许不经心的散漫。 仿佛此时不是光天化日,仿佛此地不是宫门之前。 他就这么牵着陆锦惜一只手,略略地倾身,不快不慢,好似捉弄一般靠近…… 气息,瞬间袭来。 陆锦惜的心跳乱掉了一拍。 不多。 但已经足够令她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警惕来。 顾觉非乃是这天底下一等一的聪明人,诗文策论,无所不通;算计谋划,无所不精。 但凡聪明人,学东西总是很快的。 情爱这档子破事儿,自然也一样。 那一张没有瑕疵的脸,渐渐地靠近了,陆锦惜能从顾觉非那深黑的眼眸底下,看见自己的倒影。 也许是他这一刻画皮太好,她竟也生出一种难得的迷醉感。 于是没有躲开。 紧抿的薄唇,带着一点甘冽的酒气。 席间他喝了不少。 陆锦惜忽然想,他可能是有些醉了,可偏偏这看着她的一双眼是如此清明,半点没有醉意。 唇碰着唇。 他的微烫,她的微凉。 匈奴的使臣早已经没了影子。 宫门口人也稀稀拉拉不剩下几个。 夕阳开始沉入地平线,只在天边画下重彩的云霞,那泛着红的光芒,映照在两个人的身上,也让他们的影子模糊地交叠在了一起。 陆锦惜借两个胆给方少行,方少行没敢;可如今一个胆没借给顾觉非,他也敢。 在这么一个随时会被人看见、随时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这一吻,可能只是浅浅地一下,但也有可能为他们带来无尽的麻烦…… 他让她猜,他顾觉非到底有几个胆子? 陆锦惜没有闭目。 顾觉非也没有。 从距离拉近到没有空隙,他们始终都看着对方,也注视着对方细微的神情变化。 画皮妖对画皮妖。 没有谁愿意低头,更没有人愿意先将自己的画皮剥下,露出真心,任人宰割。 今天的顾觉非,远没有当日三贤祠那般的狼狈。 他在迅速地变得成熟而且从容,试图从猎物,蜕变为精明的猎人…… 来将她猎捕。 这种近乎于针锋相对的危险之感,在这静默无言的吻里,忽然就蔓延到了极致。 他吻得很轻。 隐隐然地克制,仿佛出于最纯然的理智。 可偏偏,陆锦惜太清楚了,选择站在这里吻她,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失控。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选得很刺激。 她竟然觉出了一种颤栗。 而顾觉非这般隐忍的克制,比以往任何一次接触,都来得吸引和致命。 浅尝辄止的一吻之后,他便慢慢地退了开。 从容,淡定。 就好像刚才倾身去轻薄她的不是自己一样,有一种置身于事外的疏离。 “顾觉非……”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