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重见天日!」 从死海脱身,回到圣神大陆。 当口腔、鼻腔内,不再只是死海的脏水,而是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时,朱一颗忍不住长啸一声。 爽! 太爽了! 每次这种被关押之后的复出,总给人一种「复活」之感。 但这一次,感觉犹重。 朱一颗生在南域,脏养脏大,什么都混过。 他当过骗子、劫犯、杀手、赏金猎人……只要是能让日子过下去的,各种脏活累活都接。 他体验过许多种地牢、水牢、石牢,吃过许多刑罚。 无一例外,金门偷术伴身,他总能完整地逃出来。 如果可以活在光明之下,谁愿意苟在晦暗的角落里? 因此,虚空岛上既认徐小受为主,朱一颗就是真在卖命了。 他晓得自己的出身,和绝对的光明扯不上半点关系,他永远都通不过圣神殿堂的选拔。 类似圣奴这种相对正义,上头还有第八剑仙在领路的,已是自己能接触到的最好、最大的机缘。 他卖命到和道殿主正面干上了! 五域炼灵师,特别是南域出身的,谁不知晓道殿主是个怎样的人物? 说是凡界的「神」,都不为过。 事实也正是如此…… 受爷根本斗不过道殿主。 青原山上,果不其然神鬼莫测道殿主一收网,自己稀里糊涂间就进死海了。 坐过那么多次水牢,朱一颗第一次体验了什么叫做「绝望」。 他的各种小心思,在道殿主的算计之下,无所遁形。 在被奚带往死海的路上,他还挣扎过,试图自救,小伎俩也无不被识破。 死海中,禁法结界一下,更是成了彻头彻尾的废物一个。 连那些平日里看不起的鬼兽、灵兽……它们甚至还剩个肉身之力能用,而炼灵师没了灵,跟尸体的区别,只剩下会喘气这一项。 后悔吗? 说不后悔,那肯定是骗受爷的。 但从客观角度看,朱一颗不认为自己错了。 他知晓自己不论再怎样虔诚去忏悔,他无法为圣神殿堂道殿主做事。 就算用尽全力,将混身解数使到极致,也入不了圣奴首座八尊谙的法眼。 人家的手下,都是什么无月、无袖的。 真正动起真格,一张张牌打出去,前缀都是带个「十尊座」的。 朱一颗? 什么玩意! 能为受爷拼命,已是他朱一颗这辈子遇到过的最好选择。 死海俩月,他绝望过、激愤过、挣扎过、力竭过、祈祷过、咒骂过…… 到最后,心态完全放平了。 他每天只思考两件事,一是受爷来了没,二是我什么时候死。 两个月,脑海里过完了过往肮脏的一生不止两万遍,朱一颗都感觉自己距离封圣只差天降一枚半圣位格。 他的道基源自术祖。 不比李富贵嗑药来的那般虚浮,他是战出来的太虚,在各般生死历练下,道基稳若磐石。 他的心态本可以算是缺陷…… 可死海两个月的磨砺,这一生的匆匆脚步突然放缓,朱一颗死海悟道了。 「生也,命也。」 「死也,命也。」 「盗我者终将被盗,予取者终将还来,他人如此,我辈金门修士亦然……」 迎着风。 迎着萧瑟的夜幕。 朱一颗立在一派狼藉的山头上,张开了自己的双臂,畅快的大笑起来: 「老头子,之前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还有人能从我金门手上偷东西?」 「现在,我有点明白了。」 「瞑目吧,虽然你早就嗝屁了……」 朱一颗说着嘎嘎大笑起来,他从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更不会过多的沉浸在过去。 他是一个实用派赌徒。 能多活一息,就多赚了一息。 倘若偶尔能有天上掉半圣位格这种好事,当然也不是因为自己做过了什么多大的努力,而只是…… 「运气变好喽!」 朱一颗咧着牙畅笑着,说着划手一拍,在手背上拍出了三个铜板。 全是正面。 他笑着,右手反向一抹,铜板收至拇头,便屈指往上一弹。 「铮!」 三块铜板高低不一飞起。 朱一颗单膝一屈,半坐在了虚空上,左脚脚脖子架到了右边大腿上,猛又将裤管一撸。 啪!啪!啪! 三块铜板啪叽落在黑色毛裤的小腿上,低头一看…… 还是正面! 「呜呼~」 朱一颗大笑,一拍小腿后边两块铜板,第一枚铜板就起飞。 他抓住,定了一息,指尖一搓,大喝道: 「花!」 那铜板消失,化作一朵妖艳的蓝玫之泪。 他笑着再拍小腿,第二枚铜板起飞,抓住又是一搓: 「萝卜!」 铜板消失。 一个该是刚出土的白萝卜,就出现在了朱一颗手中。 还没完,最后小腿往上一打,铜板在飞起的时候给朱一颗抓住。 转个身的功夫,他掌心一打开: 「镜子!」 手中,赫然出现了一面等人高的全身镜,传道镜子镜。 朱一颗哈哈大笑。 他抓着传道镜子镜对准自己,照着镜子捋了捋刘海,又将之插在身边,找了块石头坐下。 他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望向天边,遥远的天边。 东方骄阳露于云海,洒来一抹橘黄,刚好就抛在朱一颗脸上。 朱一颗整个人都发光了。 他一把揽住镜子,像是揽住了好朋友的肩膀,得意的大笑: 「哎,老子今天,鸿运当头!」 …… 「他在做什么?」 五域各地炼灵师,足有四域人,看不懂这一刻的风中醉在做什么。 是的,传道镜母镜还在播着死海,但画面已成一半。 另一半,是当朱一颗出死海后,另有一面镜子遥遥对准了他。 而当最后镜子画面一错,出现那张歪瓜裂枣的脸,还在捋他的刘海时…… 大家都知道,对准朱一颗的传道镜,被找到了。 「但是,为什么啊?」 还是有大部分人摸不着头脑,无法理解朱一颗出死海后的一切举措。 像风一样。 毫无逻辑! 「花、萝卜、镜子……是有什么寓意吗?」 「花红大盗,情报上说他会这个"金门偷术",这就是那什么"偷天换日"吧?」 「但有什么"意义"吗——锁定他想要偷的,用铜板换过来,就能得到一个既定的东西,总不会是他在赌吧?」 「啊哈哈,那肯定不是啊,怎么可能随机偷取,一偷一个准,喊啥来啥呢?」 「那不是赌,他在表演什么?」 「表演神鬼莫测咯,他都偷到镜子了,说明他知道有传道镜在拍他,你去死海待一下看看,精神状态估计比他还疯!」 「疯?怎么感觉,不像啊……」 四域还在找寻朱一颗此举用意,乃至是在思考「花」、「萝卜」、「镜子」的深刻含义之时。 殊不知,当是时有某一域,伴随着朱一颗的一举一动,正在上演着狂热的欢呼。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