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每日拜经念佛、一心修行的萨释上师,早就看破了皮囊的美。让萨释上师无法移目的,是她额上燃烧的红杏和她眼眸里闪烁着的…… 是无畏? 是睿智? 是看透? 反正,那是一种无以名状的,特别。一种不该属于刚满十七岁的曼罗公主、更不该属于曼罗门甚至萨释国的任何一位女子的……特别。 他在心中微微一笑,脸上却仍波澜不惊。 …… …… “啊!” 乔黛染惊醒。 猛然起坐床上,豆大的汗珠炙烧着脸庞,落下。 一滴又一滴。 刚才…… 是梦吗? 还是…… 千年之前那位黛染的经历? 那位黛染居然那般大逆不道地直视师施上师? 而且…… 那般心动心跳的感觉…… 乔黛染捂住自己的心脏,那般剧烈跳动的心脏,那般可怕又可怖的、剧烈跳动的心脏。 “公主大人没事吧?” 叶心仪一如过去无数个夜里一般,顶着鸟巢般凌乱的头发,趿着拖鞋,推门,冲进乔黛染的房间,跑到乔黛染的床边,一屁股坐下,拉起乔黛染的手没头没脑地就开始安慰:“没事的!我在呢,我在呢!只是做梦而已,没事的!” 乔黛染用力呼了一口气,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叶心仪这才试探着问:“公主大人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了……这次……公主大人又梦见了什么?” 乔黛染简明地把梦里的场景告诉叶心仪。 叶心仪的眼珠猛然一亮,“你的意思是,现在的黛染公主……也就是我亲表姐……在成亲当日跟萨释上师一见钟情了?!” “闭嘴!”乔黛染厉目瞪向叶心仪,“至高无上的萨释上师,岂会沾染分毫世俗情爱!这般诬蔑萨释上师是大不敬,是死罪!” “哎哟!”叶心仪居然没有把乔黛染的“厉目”放在眼里,眼睛发光地说:“这里又不是萨释国,哪有什么‘大不敬’‘小不敬’的嘛!但是……不得不说……我亲表姐不愧是21世纪的新新女性,完全不被萨释国的封建教条主义束缚!” “不是束缚。”乔黛染打了一个冷颤,“是宿命。” …… …… 叶心仪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估计,已经倒头大睡。 毫无睡意的乔黛染披上外衣,赤脚,踩着清凉的木地板,安静地走出房间,走下蜿蜒的楼梯,踱步,走到阳台——可以遥遥眺望万释府邸二期的阳台。 灯火,寥寥。 夜阑,寂静。 扑面而来的夜风,全无白日的喧哗,冷冷清清的,如同许久未用的鸡毛掸子、不带半点烟火气息地、轻拂着乔黛染。 回想。 方才的梦…… 乔黛染的心揪作一团。 在萨释国千千万万子民的心目中,萨释上师是最最至高无上的存在,等同上苍的存在。 纵使,梦中那女子实则并非她本人。 纵使,梦中那女子只是与萨释上师惊鸿一瞥。 乔黛染仍是觉得,那惊鸿一瞥是一种无比可怖的亵渎、让人心生不安的亵渎。 骤然。 一辆飞机,出现在夜空之中。 飞机的亮光,一闪一闪地划破夜空,仿若缓慢飞舞的流星。 叶心仪曾经说过,现代看见流星是要许愿的,因为流星能够保佑许愿的人,愿望成真。乔黛染却说,在千年之前的萨释国,流星是会让人遭霉运的扫把星。 是福? 是祸? 从无定论。 一切,都是宿命。 宿命…… 她不自觉地轻叹一口气,心头的堵塞却无法散去。 宿命…… 千年之前。 她的宿命是成为离渊的妻,成为萨释国的皇后。她的宿命是跟离寒有缘无分。 千年之后。 她的宿命又将如何?宿命可会成全她跟倪寒?还是……宿命会再一次对她跟倪寒痛下狠手? 一种浑身长满利刃的思念,沉重而又浓烈,让人剧痛地爬上乔黛染的心头……紧紧地闭上双眼……此时此刻,她最思念的人,到底是谁? 是千年之前有缘无分的离寒? 还是这个时代的倪寒? 离寒? 倪寒? 乔黛染缓缓地睁开眼睛,举目,眺望已然逝去踪影的飞机闪光……她淡淡地笑了,苦涩之中,带着甜。 她知道,离寒即是倪寒,倪寒亦是离寒……离寒跟倪寒是同一个人……她能感受得到,她真的能够感受得到。 听说。 这个时代的人,不相信宿命。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