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对于沙汀同志的疑惑,我分两点来解释。” 江弦开口道:“首先,我写小鬼子队形整齐,进攻就像是旋风,这样的描写是不是会写的小鬼子威风高大呢?我认为是的。” 会议室里顿时陷入沉寂,很多人难以置信的看向江弦。 沙汀指出里的这些问题,江弦完全可以说是他一时间疏忽,没有考虑周全。 但要是主动承认自己想这么写,这可就有问题了。 有大问题。 江弦自顾自接着说: “我虽然没经历过那场战争,但我始终不认为日本鬼子的作战素质很差。 我认为他们是一个非常强劲和凶残的对手,是一个不好对付和棘手的对手。 难道说,我们笔下的这群鬼子都是一群傻子、白痴,只会说八嘎和花姑娘? 难道我们作家写抗战,要写敌人的枪一枪都打不中,但我们的子弹哪怕拐着弯也能打到他们的脑门上。 要写敌人的刀全是摆设,但我们的战士冲上去就能徒手把鬼子撕成两块儿。 要写敌人的军队毫无战斗力,但我们的战士一个人带着些飞刀之类的东西,就能神勇的把他们全部解决” 会议室一群人听着江弦的描述,脑袋里不由得浮现出他描述的那些内容。 像什么挨几百发子弹都能不死。 一脚踹开一辆车。 一拳震碎一面墙。 徒手扔个石子就能击落一架飞机。 几个人端着几支缴获的驳壳枪,就换来了十四年抗战的胜利。 “我想,若是这样来写,那对那些流血牺牲的先辈才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江弦说,“正是怀着这样的念头,我才觉得,将敌人描写的强大并不可怕。 因为哪怕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我们中华民族也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我就是要这样子来写,读者乃至后人们才会理解,我们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这场胜利有多么的来之不易,他们的和平是怎样珍贵。” 听完江弦的话,很多人都点起了头,包括沙汀。 江弦年纪小,没经历过,但他可是真正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他清楚地明白敌人的凶残和可怕。 抛开嗡嗡嗡时期提出的“三突出”原则,江弦说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这么写,难道写小鬼子都是弯腰驼背、歪歪斜斜、垂头丧气? 难道真得像江弦说的一样,要让我们的战士手撕鬼子。 “就说那一句旋风般的进攻,我特意写到,他们是‘嗷嗷叫着’冲过来的,‘嗷嗷叫’这样的词明显是贬义的。 由此,我再谈第二点,为什么会写‘他们的脸都像刚从锅沿下揭下来的高粱面饼子一样,焦黄、暗红,美丽、温暖,漂亮又亲切’,我想请大家来结合这一段描写的背景。 这句话的视角,是一个快要饿死的小女孩,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而这之后,马上就写了一段鬼子的暴行。 结合上下文来看,这是写鬼子人面兽心,畜生不如。 但若是寻章摘句来读,自然会产生歧义。 况且,我这篇多次写了鬼子的丑陋,比如 ‘他的尖削的嘴巴,嘴巴上那一撮漆黑的毛、他的鬼鬼祟祟的神情’ ‘他们的脸上都挂着黄鼠狼一样奸诈、愚蠢的笑容。’ 可见,我并没有一味的在里写他们高大,我只是写他们凶残、写他们奸诈,是实事求是的来写。 所以我的这篇《红高粱》当中,并不存在沙汀同志所担心的问题。” (本章完)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