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还没写?” 路遥挠了挠头,“那你是不打算写了?” “写当然要写,但是短期之内,我还没有完成这部的想法。”江弦坦言道。 “我听说你要去爱荷华?” “你都知道了?” “我刚才在秦兆阳那儿听说的,听说你和茹志鹃两个作家今年去参加。” “茹志鹃那儿我不了解,我倒确实收到了邀请。”江弦笑笑,把自己收到聂华苓邀请然后一波三折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路遥想了想,“那你接下来更没有时间创作《匈奴》了。” “嗯,《匈奴》在我规划里,这三年之内恐怕不会动笔,等我打好腹稿再说。” “这三年都不写?” “没错。” “.” 一个想法忽然出现在路遥脑海: 众所周知,茅奖评选的规则是,上一届获奖作家的作品不列入下一届茅奖评选范围之中。 也就是说,作家可以拿第二个茅奖,但不能连获两届茅奖。 如果江弦现在完成《最后一个匈奴》这篇,那这部注定无缘茅奖。 但如果江弦卡着第三届茅奖评选的时间,在此之前完成《最后一个匈奴》这部。 那他很有可能凭借这部再获得一次茅盾文学奖。 作家也是人。 有些写出来就是为了拿奖的。 像江弦老情人“刘鑫武”的《钟鼓楼》,就是为拿茅奖而写,中间还因为《十月》只答应给他分两次跨年度发表,影响刘鑫武参加茅奖评选,他着着急急改换门庭,把这部给了《当代》。 《最后一个匈奴》这部长篇的质量,妥妥的茅奖评选热门。 所以路遥难免会想:江弦不愿意发表下卷,就是为竞争第三届的茅盾文学奖而提前准备。 要真是这样。 那也无可厚非。 谁也没办法指责什么。 江弦哪知道路遥在这儿阅读理解。 他挺无所谓。 完全不着急去动笔完成这篇。 他是有雄心的。 这几年他的写作能力提升不少,不把这篇打造到一个他认为完美的程度,他宁愿这篇的下卷不发出去。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 江南发表《龙五》之前,虽然拖了很多年,但口碑可还挺不错。 《龙五》一发表,顿成众矢之的。 作家嘛,口碑不能砸。 他写网文的都懂这道理。 闲谈几句,江弦拉着路遥在家里吃饭,不一会儿喝上了酒,路遥的话匣子也渐渐打开,把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 江弦愣了愣,忍不住笑起来。 “你误会了。” “你知道,我是野心勃勃,想把这篇写成史诗,杨作新所经历的是解放前的时期,陕西这片土地上最大的事情、最具有代表性的事情就是革命。 那么杨岸乡要经历的,就是解放后陕西这片土地上的大事: 改开。 这就是这部下卷我不愿意动笔的原因。 历史,是要站在后世的角度,去审视过去。 改开到现在,只是刚刚起步,具体如何,还要再多看看。 如果我现在就动笔,倚靠事物发展规律,写一些虚无的东西、幻想的东西,那这本也就失去了他的魅力。” 路遥听完江弦的解释。 心里一阵惭愧。 格局! 这就是格局! 能写出那样一连串名作的作家,难道会因为一个奖项刻意控制写作进度? 不可能嘛。 他端起酒杯喝个干净。 重新抬头看向江弦。 目光中又多了一丝崇拜。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