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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头儿的眼睛瞥向了博古架上的一方砚台，很想抽过去抄在手上，狠狠给顾北来一下子。

    王老头儿被噎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差点归西。

    要说以前，京城作为六朝古都，抠下块砖来都是古董，但经过时代洪流的冲刷，好些东西都被毁了，保留下来的一部分，大多都在各大博物馆珍藏，民间确实也有，但却很难寻了。

    干这一行的人，要是听说谁有好玩意儿，却瞧不见，摸不着，心里甭提多难受了。

    只是不愿意拿出来而已。

    只可惜，此前急于求成，买来的东西都是破烂货。

    史密斯说着，又靠近了一点儿。

    选了一幅，顾北都没打开，画肯定是匠活，年份有，但艺术价值约等于零，他看重的是那挂老绫子，还有这幅画的用纸。

    确定后面没有人跟着，顾北拐向了一家早就踩好点的委托行。

    “有点儿事，婶子，您先忙着。”

    价格非常便宜，因为有条规矩叫“旧不超新。”

    清点过后，顿时感觉豪富。

    古玩行里的规矩，别人在做买卖的时候，同行就算是瞧出了破绽也不能说，更不能坏了人家的生意。

    先把两版邮票藏好，接着从口袋里翻出全部家当，有原主存的结余，有反打劫的战利品，还有史密斯给的酬劳。

    实在是被顾北连番挤兑，道心早就不稳。

    种类繁多，大多是旧货，而且不用票。

    “哪去了，大清早就没影了，半天都没瞧见人。”

    果然，李素芬还在水池边上，跟几家邻居一起洗衣服呢，顾孝武也没闲着，把洗好的衣服、床单、被罩挂上晾干。

    “这您就甭管了，怎么着，想开开眼？”

    七百八十三块四毛五分，外加粮票、肉票、烟票若干。

    史密斯虽然不知道两人刚才说的是什么，但很显然，他的朋友，密斯特王拿出来的三幅画都是赝品，这让他不禁大失所望。

    尤其是史密斯给的五百，顾北拿在手上甩着，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什么朋友的，无非就是不想担着把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卖给外国人的坏名声罢了。

    一进门就觉着光线昏暗，商品也不整齐，货架上、柜台里，甚至地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家具、瓷器、服装、皮货……

    史密斯走到跟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沓钱，不是外币，也不是外汇卷，而是硬挺挺的人民币，面值10块，看厚度少说五百。

    呃？

    史密斯没料到顾北会主动提起，他当然要再找一个内行人，对王老头儿，他已经不再信任了。

    虚心接受了批评，并且做了一番深刻的检讨，顾北这才获准回屋。

    “小朋友，王先生说的是真的？”

    看史密斯的反应，顾北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好说，下个星期天，还在密斯特王的家里，我把东西带过来，如果不放心的话，你也可以找个懂行的人过来帮着掌掌眼。”

    顾北打了声招呼，推车进了中院。

    “小朋友，不知道下个周末，我能不能一起来看看你朋友的藏品。”

    见着顾北，李素芬上来就是一通数落，等看到他挎在车把上的新鲜蔬菜，这才熄了火。

    按照顾北现在的工资标准，就算是顺利转正之后，差不多也得一年半才能赚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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