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预判了你的预判-《五代第一太祖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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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修明捻须,微眯着眼,像一条静待猎物靠近的毒蛇。

    “薛司马当真要我写一篇关于‘雪’的赋文?”

    温老头喃喃念叨,沧桑眼眸湿润了,浑浊的泪水滑落眼角,一丝苍凉落寞之感浮上心头。

    薛修亮眼睛一瞪想要说话,薛修明飞速剜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倒霉的是,刚走到岐州,岐王李茂贞传檄天下痛斥朱温篡唐,并且沿用天佑年号,以示与朱梁朝廷对抗。

    “道攸长兮.谁.与.归.”

    就算他随便给出一个题眼,面前的少郎也不可能写出一篇像样的赋文。

    “呵呵,薛司马过誉了!”朱秀微笑,也不多做解释。

    薛修明冷笑,好个狡猾的小子,他故意强调自己擅长写景物和时令一类赋文,分明就是欲盖弥彰,虚张声势!

    真实情况是,这小子根本不擅长写景写时令一类的杂文!

    薛修明愣了愣,下意识点头,被他这瞬间转变的嘴脸搞得有些发懵。

    踱了两步,朱秀清清嗓,朗声吟出:

    宋参连连深呼吸,压下心中震动,微不可闻地感慨:“此文章一出,五十年内再无人敢以雪作赋”

    如此要求,对于一个少年来说太过残忍!

    温老头心里生出些同情。

    朱秀笑容灿烂,晏同叔的这篇《雪赋》算得上沧海遗珠,虽说在宋以后的景色时令赋文里不算太出名,但在五代末年乱世,文坛衰落的时代,也足以震撼当世。

    但不管怎么说,这篇文章是头次问世,出自朱秀之口,自然就盖上他的烙印。

    分明是赶鸭子上架?

    裴缙一愣,看了眼史匡威和薛修明,稍作犹豫,勉强笑了笑,起身坐到厅中案几旁,提笔饱蘸墨汁,等候朱秀口诵。

    十九岁的温泰原本要赶赴洛阳参加省试,没曾想路途过半,洛阳却传来皇帝禅位,大唐灭亡,梁王朱温受禅即位的消息。

    之前朱秀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擅长写景物和时令,根本不是虚言!

    “节帅一向有识人之明,看中的人才绝不会有错!”

    “朱少郎才华横溢,加入彰义军,是我泾州军民的福气!”

    “若六出之嘉贶,乃玉精之所滋。生积润于重坎,发萌生于后祈”

    当听到薛修明让他以雪为题作赋时,朱秀心里就踏实了大半,写雪的赋文他背过几篇,练习书法时默过不知多少遍,记忆深刻。

    薛修明望着负手立于檐下,仰望漫天飞雪的朱秀,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薛司马,不知学生所作赋文,可还能入耳?”

    文章中列举的许多典故,有大半他连听都没听过。

    “哥,你怎么这副嘴脸?那小子文章写的咋样?”

    无人觉得,一介少郎,能作出令人称赞的赋文。

    白脸朱小子,坏滴很!

    十几位官员要么仰头望着房梁,要么低头看自己的脚尖,不敢出声赞美,更不敢口不择言的对这篇《雪赋》妄加指点。

    朱秀同样心中一紧,攥紧的手心里满是汗水,头脑飞速旋转,回忆起前世背过的名篇。

    温泰枯瘦的手死死抓紧扶手,身子差点滑到地上。

    想插手文职僚属的人事安排?没那么容易!

    朱秀干笑,忙转身歉然揖礼。

    “可否请裴支使代学生执笔?”

    温泰老脸呆滞,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这家伙心眼真小,没法挑文章的毛病,就暗戳戳的讥讽他背诵老师所著文章。

    薛修明捻须的手一抖,几根黑须被硬生生揪下,疼的他面皮颤了颤。

    温泰不自觉的坐直身子,褶皱满布的苍老面庞满是惊骇。

    “克肇阴阳之序,用成天地之宜。观夫玄律行周,愁云亟积。北陆司纪,青女蒇職”

    薛修亮见兄长面沉如水,吓一跳,压低声问道。

    朱秀微微一笑,扫过众人,目光落在支使裴缙身上。

    他是在故意诱导自己,想让自己所出题眼避开景物与时令!

    薛修明嘴角上弧,自以为将朱秀的小把戏看得一清二楚。

    他努力回想这篇雪赋的出处,令他失望的是,任他想破头,也想不起有哪位大家写过这篇文章。

    “巾履堕民,圭符假守,临涣水之封域,访梁臺之苑囿。玩圭屑之华楚,感密榮之纷糅”

    朱秀鞠躬揖礼,满脸真诚期待。

    史匡威搓搓手,张张嘴欲言又止。

    “元圣善谋,时寒顺之”

    十几双眼睛或嘲弄或同情的看来,就是无一期待者。

    裴缙颤抖着手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搁置在笔架上,浑身汗水湿透,几乎是半趴在案几上,大口喘着粗气。

    厅中短暂的安静过后,响起一片附和声。

    薛修明自以为看破他的小把戏,殊不知虚中有实,实中藏虚,姓薛的果真上当,将题目范围限定在景物和时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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