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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忠乃是我们自己人，有他守卫西华门，我等进出宫城也能方便些，今日突然换了人，倒是令我心头有些不安。”

    马庆摇摇头：“我已经回信向小官人禀明，不会离开。我要留下，重新盘活藏锋营在开封的布置，有几条暗线是我亲手埋下的，除了我他们不会信任其他人。”

    路上走着，杨邠说道。

    王章嗤笑道：“这外殿直的人调任宫门将，肯定也是李业等人安排的。李业一伙人与咱们处处争锋相对，宫门将职位虽低，但却十分重要，这伙人肯定也想争一争。”

    十一月七日，半夜里天色如火烧，到了天明之时，开封城上空压下滚滚黑云，风止云歇，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好似末世快要降临。

    陈安挎着两个背囊，搀扶着马庆，一瘸一拐地走出院门，又回头朝曹彬鞠身作别，这才走上街道，身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

    五日后，曹彬按时前来探望，马庆和陈安收拾妥当，向他提出辞行。

    史弘肇和王章也朝他看去。

    老母鸡炖得入口即化，陈安嘴一嗦就能吐出一截骨头。

    “你们要走？”

    曹彬挥挥手不高兴地道。

    二人抱拳齐声道：“曹将军救命之恩永世不忘！将来必有厚报！”

    前院灶房的烟囱熄了炊烟，不一会，陈安戴斗笠，提着食盒踮起脚尖往天井小院跑过。

    那朱秀何德何能，能让这般勇士尽忠效死？

    曹彬心里越发期待着，将来和朱秀见面的一日。

    “怕个甚！难道那帮奸人还敢在宫城里藏了刀斧手不成？”史弘肇不屑地叫嚷。

    陈安看着他半阴半明的脸，心底生出丝丝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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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十一月以来，天象频频有异。

    陈安笑道：“小人们只是奉主人命令，前来开封做些小买卖的，曹将军不必多心。”

    马庆想了想，“等下次曹彬到来，咱们向他辞行再走。人家好心好意收留，可不能招呼都不打就走。”

    一座座宫殿楼阁，檐顶上堆满积雪，白皑皑一片，空旷的宫城看不见一个人影。

    陈安扒饭的动作一滞，抬起头抹抹嘴，沉着脸道：“你当真决定，要继续留在开封？”

    曹彬站在小院门口，望着二人远去，心中不禁感慨。

    “杨公谨慎过头了！”史弘肇笑道，“这偌大的宫城，有近半的宫门守将里都有你我安排的亲信，真要有什么事，咱们可进可退，无需担心！”

    顿了顿，他苦笑道：“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忍受那些酷刑的折磨，我会选择死战到底”

    马庆慢条斯理地扒一小口稀粥，夹一块酱瓜放嘴里，细细咀嚼着。

    史弘肇语气里带着些许轻视戏谑之意，杨邠撇撇嘴不以为意，王章笑道：“史公身子骨强健，杨公与下官可比不了！”

    “小买卖？”曹彬哼了哼，满脸不信，“寻常小买卖岂会惊动国舅李业？还派出禁军大肆围剿？我可是听说了，火烧盛和邸舍那日，你们一帮强人持刀反抗，杀死成倍的禁军，最后寡不敌众才被击破。

    陈安略带同情地看着他：“如果当日去拜访符彦图老爷子的是你而不是我，被李业抓住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自从入冬以来，刘承祐便把早朝的时间推迟到巳时初，约莫上午九点左右，这让不少府邸离得远，腿脚不方便，又畏寒怕冷的朝臣大呼仁政。

    史弘肇不以为然地道：“近日天气严寒，染病者数不胜数，告假替班也是常事，杨相无须在意。”

    “哈哈~等冬狩时我带你们好好操练操练，老胳膊老腿，也该活动活动了！”史弘肇大笑。

    杨邠和王章走下软舆，史弘肇翻身下马朝二人走来。

    “呃”史弘肇哑口无言，猛然间浑身泛起冷汗，不自觉地握紧腰间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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