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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反，过分的谦虚只会引来小娘子的鄙夷。

    她的心情万分复杂，一方面不想早早定下亲事，一方面又对朱秀并不反感。

    毕竟他朱文才的诗文可是得到“韩徐”两大夫子的高度认可甚至是追捧。

    流杯亭下突然安静下来，四周竹林在风声下传来婆娑声。

    周宪惊怔地望着他，神情渐渐变得平静：“我知道了，你其实根本不愿留下！你.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周宪抚弄琵琶，怔怔出神，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朱秀笑容勉强：“我是说假如。我毕竟是北朝臣子，大周皇帝对我有恩，我的部下、朋友、兄弟全都在北边，那里有我无法割舍的一切.”

    朱秀笑道：“娥皇放心，我也会请北边的朋友帮忙寻访曲谱下落。”

    周宪低垂眼帘，睫毛轻颤：“我、我不知道.”

    周宪眼眸里涌出欢喜期待，长安虽说屡遭焚毁，但也是最有可能找到遗失曲谱的地方。

    朱秀笑得有些牵强，语气却一如既往地轻佻：“若留下，娥皇就答应嫁我？”

    “嘘~别说话！”

    朱秀道：“传闻霓裳羽衣曲有曲谱十八段，乃是大唐宫廷乐的巅峰代表，安史之乱后大部分曲谱已经遗失，你得到的这些应该也只是其中片段，掐头去尾，所以演奏起来缺乏连贯。”

    周宪嘟嘟嘴，眼波流转嗔怪似的白了他一眼。

    朱秀望着面前佳人，目光逐渐变得无比温柔。

    要说诗词赋文，有石灰吟、鹧鸪天、送友人、雪赋等等珠玉在前，恐怕无人敢质疑他朱文才是否有真才实学。

    朱秀淡定地道：“常言道人无完人，在下承恩师教诲，学贯古今，不懂音律并不奇怪，只因在下对此道并不感兴趣。”

    “咳咳~”朱秀找补道：“自己不喜欢潜心研究，却喜欢听他人演奏。娥皇弹的琵琶，更是个中最爱。”

    周宪怔了怔，茫然道：“为何要走？你不是.不是答应爹爹留下”

    “这是同一首曲子。”周宪闪亮的杏眸里多了些促狭。

    忽地，周宪偏转脑袋，娇俏一笑。

    朱秀呆了呆，忙道：“两首都好听！第一首曲乐更加激进些，第二首更加舒缓婉转些。”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对“大恶人”没有丝毫怨愤之气，连恼怒时叱责朱秀为大恶人，更多像是一种打情骂俏。

    “呃~”朱秀愕然，一脸不相信，“可是听起来为何完全不同？”

    想来这就是周宪数年前进宫为李璟祝寿，献艺弹琵琶，博得李璟龙心大悦，从而得到赏赐的御制烧槽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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