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是怪来怪去要怪老太太了,若不是老太太,谁稀罕他过来? 王夫人兀自气闷,事涉王子腾,她着实也不好开口,心里却是道,宝玉的前途将来不靠他舅舅,这偌大一个贾家,还能指望谁? 贾家后世子孙,除了她的宝玉,有哪一个是成器的? 只是贾政的脸色变得铁青起来,他贾家子孙不求自立,竟是指望娘舅,也难怪宝玉自小不喜读书,说不得就是王氏挑唆所致。 贾琮看在眼里,心知贾政是听进心里去了,贾政这种连父祖恩荫都不愿授,一心想自己科举入仕之人,怎生受得了妻儿这般? “不过,我看王节帅的京营中,每天人喧马嘶的,听说宝二哥连灰尘都受不得,今日一早与我在宁荣街对了个面,回来就要请大夫,将来进了京营,日日与一帮粗汉子打交道,宝二哥能受得住?” 宝玉一听,眉头皱起来,眼中已经闪过嫌弃,他不光是嫌弃京营,他连贾琮都嫌弃,想到贾琮第一天满头满脸的灰尘,今日与他迎面过时,那腾起的漫天灰雾,眼下似乎还将他笼罩,宝玉忍不住咳嗽起来了。 贾政气得脸都绿了,王夫人见此,生怕贾政在贾琮的挑拨下,对宝玉动粗,忙对贾母道,“老太太,时辰不早了,往日这个时候,老太太怕是都歇下了,要不,传饭吧!” 贾母听出了王夫人话里的意思,贾琮来晚了,害得她紧等着,便忙道,“他们爷们儿在外头忙,琮哥儿忙的又是皇上的差事,时辰上哪里就有个准儿?我们一天到晚在家里,没个正经事,就一日尽等着吃三顿了!” 她笑道,“那就传饭吧,说好了请姨太太的东道儿,今日让姨太太跟着我们饿肚子了!” 适才,薛姨妈都吃了好几块糕点了,听了这话笑道,“一夜老长,回去还能有什么事不成?吃得晚些,夜里还顶饿呢!” 熙凤这会儿才将话接了过去,“姨妈别怕,一会儿吃完了,从这里去梨香院,一路上肚子又饿了,说不得回去还能再赶上一趟宵夜呢!” “你这猴儿,我是尽吃了,拿老太太的话笑话我呢!” 因有了适才贾琮的话,荣庆堂里用一座八扇的屏风隔开,开了两桌席,女眷一桌,爷们一桌,宝玉不得已与贾琮和贾政一桌。 桌上,贾政暂且将满腹心思放下,问着贾琮关于平叛的事,“你这一趟去,究竟有没有把握?” 贾琮道,“眼下说这些尚早,兵之一道,不过是知己知彼,伺机而动,战场之上,战机瞬息万变,琮尚未离京,前方之事,一知半解,诸多信息尚未甄别,不好妄下结论!” 贾政听得这老成之言,心中大为放心的同时,也甚为赞赏,再一看坐在自己右手边上,低头耷脑的宝玉,一张大圆脸上,无半丝欢喜笑意,甚至隐隐有着不耐烦,贾政再看看侃侃而谈,气质独芳的贾琮,心头的不喜已是愈发浓烈,不由得骂道,“无知的孽障,一直低着头作甚,我们说的这些,你可有话说?” “啊?”宝玉猛地被骂,有些懵了,他连经济仕途都嫌腌臜,别说这兵刀对战之事了,听起来,只觉得嘴里吃的都是粪了! 贾琮朝宝玉看了一眼,已将他的心思看穿,拉了贾政道,“二老爷,宝二哥怕是不惯这些,兵事一道,最是讲究个天分,宝二哥怕是对这些事没甚兴趣,故而也不曾听进去。“ 贾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边,王夫人隔了一道屏风听了,心里真是闷气得慌,恨不得一顿饭赶紧吃完了,好将这些人打发过去,落得个清净。 一时饭毕,贾母还留贾琮说会儿话,贾琮以天色已晚,要回去做准备为由告辞,贾母便喊了鸳鸯,“伱送送琮哥儿两口子,还有珍哥儿媳妇,四丫头几个你们也都去东府那边住着,等我闷得慌了,再喊你们过来伺候。” 鸳鸯忙应下,送贾琮一道儿出去的时候,她打着灯笼走在贾琮身边,笑着低声说道,“今日,琮三爷怎地……是因了这么晚了,要过来这边用膳吗?” 灯笼里,橘黄的光在脚前晃动,天上的明月洒下如水一般的光,从北地吹来的风还带着些刺骨的寒意,贾琮的脚步也不由得跟着缓了缓。 他的身边,黛玉并肩而行,贾琮伸手握住了她略微凉的手,笑道,“鸳鸯姐姐这是说哪里的话,我倒也并没有要这般,不过是和二太太话赶话赶上了,老太太那里,还请鸳鸯姐姐帮忙解释则个。” 鸳鸯侧目看了一眼少年长身玉立的身形,披风在身后扬起,露出他牵着黛玉的手来,紧紧拽在手中,如同珍宝,二人的披风便在身后搅合在一起,身影重合。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