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担心举事之机被断于初始。” 王斌眉宇紧锁,沉声道: “那洛陵,是否真有异动?” 王擎重缓缓起身,负手踱至窗前,夜色压城,远处楼宇灯影稀疏,街巷无声,偶有巡防灯影掠过,却未显慌乱。 他凝望良久,目光中闪过一抹冷色,低低吐出一句: “无。” 他转身,目光一寸寸扫过案上酒盏,缓缓落在王斌脸上,声音如铁: “坊市如常,巡防依旧,未见调兵之兆。 洛陵……仍是旧模样。” 王斌皱眉,仍有疑色,低声道: “若他们暗中布防呢?” 王擎重沉默半瞬,目光幽幽,忽然抬手,指节扣在案上,发出沉闷的一声轻响。 “若真有暗防,绝不如此平静。 许居正若慌,他定会收市、戒严、巡查倍增,城中不会这般安稳。” 王擎重缓缓呼出一口气,唇角牵出一抹冷弧,嗓音低沉,像是从喉底滚过锋刃: “如今,他装得波澜不惊,只有一种可能。” 他顿住,抬眼,目光锐利得像刀尖,直直刺向王斌: “洛陵,有底牌。” 王斌瞳孔骤缩,呼吸一窒,随即缓缓吐出一口气,低声道: “父亲是说……他们仍留有重兵?” 王擎重缓缓颔首,眼底的寒光一寸寸凝成: “若洛陵真空虚,许居正岂能如此镇定? 越是表面无防,越显暗中森寒。 他不动,便是因为,他握着刀,藏在袖中!” 他抬手,一把抓过酒壶,猛然注入二人面前的盏中,酒液翻涌,溅起几缕冷光。 “这就是老狐狸的手段——让人以为他懈怠,实则将利刃藏在帷幕后。 举事之时,若这一刀自暗中劈下,便是破局之祸!” 王斌握盏的手指一紧,声低如铁: “如此说来,中山王更该谨慎。” “谨慎?” 王擎重忽然一笑,那笑意冷得似霜,“事到如今,何谈谨慎? 我们已踏上这条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他抬手,盏与王斌轻轻一碰,清声脆响,像夜空里骤然裂开的雷: “来,父子共饮! 此杯之后,再无回头。” 王斌仰首,烈酒灼喉,胸中却生出一股热流,血脉鼓动,像有战鼓在胸膛擂响。 他将盏重重搁下,眼底燃起冷光,声沉如铁: “父亲放心,儿子与你并肩,纵是万刃加身,也不退半步!” 王擎重凝望他,唇角一抹森冷的弧度,缓缓落座,目光投向案上那封信,手指扣了扣桌面,发出低沉的响声: “回信,照实回报:洛陵无异,城防如旧,未见一丝收紧。 再暗示他一句——许居正不慌,怕是暗藏重兵。 叫他放心——这刀,握在我们手中,不在许居正手里。” 赵世德俯身领命,脚步迅疾,帷幕轻掀,夜风卷入,带来一阵冷意,吹得烛焰猛然一颤,光影在墙壁间狂乱舞动,映得二人面庞冷硬,像铁铸的刀锋。 王擎重缓缓闭眼,指尖在案上缓缓摩挲,嗓音低低,仿佛自喉底溢出: “既然他们要藏,我们便逼他露。 一着不慎,便是血光漫城。” 王斌望着父亲,胸膛起伏,指节死死扣住盏沿,目光森冷,似乎那一杯烈酒,已将他心底最后一丝犹豫尽数焚烧殆尽。 檐铃在风中碎响,声声清脆,却似无形的战鼓,在这压抑的夜里,愈敲愈急,催得人心弦绷到极限。 烛泪一滴滴落下,溅在铜盘里,发出极轻的声响,像暗夜深处,一柄柄刀,正缓缓出鞘。 夜色沉沉,幕帐垂落,烛影在风中轻颤,将殿内光影切割成斑驳的冷纹。 中山王负手立于长案之前,黑缎宽袖垂至膝下,衣袍在微风里轻轻摆动,却掩不住他身上那股森寒的气息。 赵管家俯身呈上密信,封蜡尚温,隐约透着一抹焦灼的急意。 中山王缓缓伸手,指尖收紧,将那封信捏在掌中,唇角微抿,眸底深色如墨,一寸寸沉了下去。 封蜡轻碎,信纸展开,烛火映在黑白字迹之上,冷光闪烁,仿佛一条暗蛇蜿蜒游走。 他目光缓缓扫过,一字一句,眸色愈沉,却在最后一行时,猛地顿住,眼底忽然迸出一抹幽光,似夜空骤然划过的闪电。 片刻沉默,他的唇角,缓缓牵起一抹弧度,那弧度极轻,极慢,却带着一股令人心底生寒的锋利。 “洛陵……无异。” 他低声,嗓音压得极低,却像刀锋在石上轻轻碾过,沙哑中透着一丝森冷。 “许居正,你这老狐……” 中山王缓缓合起信,指尖在纸面轻轻摩挲,眸底那抹光,愈加幽暗而深沉。 “既然你无惧,我便成全你这份镇定。” 他低低一笑,笑意淡得像冰,却锋利得能割破空气。 缓缓抬首,他望向殿外的夜,烛焰的暗光映入眼底,宛若一团冷火在深潭中燃烧。 “看来——” 他吐字极轻,却字字如锋,穿透这死寂的夜色。 “是时候了啊。” 最后一字落下,烛焰忽然一颤,火光骤然跳动,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直贯殿壁,仿佛一柄藏锋出鞘的刀,悄然横在夜幕之下。 殿外的檐铃,随风碎响,声声清脆,却像无形的战鼓,催促着一场风暴,在黑暗的深处,悄然酝酿。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