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她语气坚硬,声音带着金铁之意。 “可你让我与萧宁合作?呵,燕门已亡,大尧早晚覆灭。” “我若投靠一个将死之人,不是自取灭亡么?” “同死人合作,可笑!” 她步步逼近,眼神如刀锋般掠过灰衣人面庞。 “你若真替那萧宁传话,告诉他一句:” “耶律燕回,虽恨入骨,却绝不会把自己的命,赌在一个亡国之君身上。” 殿内鸦雀无声。 侍女们屏息低头,生怕触动主子的怒火。 灰衣人却在沉默半瞬后,忽地轻轻一笑。 笑声低沉,带着几分莫测。 “殿下言之有理。” 他抬眼,目光却像利箭般穿透空气,直直落在她心口。 “可殿下是否想过——如今所见,不过是表象。” 耶律燕回眉头一挑,眸光骤冷。 “表象?” “你是说,燕门之败,也是假的?” 她冷笑出声,满是不信。 灰衣人却只是摇头。 “燕门确实已破,大尧确实危在旦夕。” “但……” 他顿了顿,声音忽地压低,字字沉稳。 “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 “殿下如今所见的‘败’,或许,只是棋盘上的一步弃子。” 耶律燕回心头一震,眼神瞬间凌厉。 “荒谬!” “一个亡国之君,何来掌控?” 灰衣人神情从容,目光不曾移开:“殿下,天下之棋,从来不止眼前一局。” “你所见的败,未必就是败。” “你所见的死,未必就是死。” “有时候,舍一城,得一国;失一步,却可换来全局之胜。” 话音落下,殿内空气仿佛凝固。 耶律燕回呼吸急促,心口微颤,却竭力压下。 “你想动摇我?” 她冷冷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意,“你以为,几句空话,便能让我相信?” 灰衣人笑意更深,却不再多言。 他只轻轻一拱手,低声吐出一句话: “殿下,陛下让你做的,并不是赌,而是看。” “看清棋局,看清未来。” “当那一刻来临,你自会明白。” 灰衣人的声音落下,殿中陷入一瞬的死寂。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压迫感,仿佛连烛火都被这股无形的气息压得瑟缩。 耶律燕回冷冷盯着眼前之人,眸光深沉,却未再开口。 灰衣人却似毫不在意,她的冷厉与森寒并未让他退缩。相反,他神色淡定,袖袍一拂,从怀中缓缓取出一个锦囊。 那锦囊,用暗红色丝线缝制,线脚紧密,竟没有半分松散。封口处还系着一枚小小的铜铃,随他指尖轻轻一晃,发出低沉的声响,仿佛在殿中空旷的空气里划开一道涟漪。 “殿下。” 灰衣人将锦囊平平放在案几之上,声音平稳而缓: “这一物,陛下命我亲手交予你。至于信不信,在于殿下自己。陛下只说过一句话——若你愿意,可以先看,再做判断。” 耶律燕回盯着锦囊,眸色深沉。 她并没有立刻伸手。 她呼吸微微急促,指尖攥紧衣袖,心中隐隐浮现出昨夜那封信的字句。 女皇帝。复仇。 那已足够让她心绪翻涌。 如今,这锦囊又摆在她面前——里面会是什么? 一个答案?还是另一个陷阱? 她沉默良久,忽然冷笑一声:“呵。” 她抬手缓缓将锦囊握在手中,声音清冷:“不管你如何狡辩,大尧已失燕门,这是铁一样的事实。以亡国之势,还敢妄言全局,岂非痴人说梦?” 说着,她手指一点点摩挲锦囊的布面,感受到那沉甸甸的质感,心口竟莫名沉重。 “让我看看。” 她低声喃喃,仿佛不仅是对灰衣人说,更是对自己。 —— 锦囊的封口被她一点点扯开。 丝线绷紧,铜铃在指尖轻轻颤动,发出“叮”的一声清脆。那声响落在她耳中,竟像一记惊雷,让她心弦骤然一颤。 她目光微沉,指尖缓缓探入,将里面的纸抽出。 纸张带着淡淡的墨香,折痕分明。她轻轻摊开,目光落在上面。 只是匆匆一瞥,她整个人却猛地一震,眼眸骤然瞪大,呼吸瞬间紊乱。 “这……” 她喉咙微紧,几乎吐不出声音。 片刻后,她失神般喃喃,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 “这般……妙计……” 她的手微微颤抖,几乎要拿不稳纸张。 她不敢置信地抬眼,直直盯向灰衣人,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这是……萧宁所出?!” 她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颤意。 —— 殿内一瞬间陷入诡谲的寂静。 侍女们低着头,呼吸都不敢过重。护卫更是僵立原地,连刀锋都在微微颤抖。 灰衣人神情却依旧镇定,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正是。”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仿佛压在她心口的巨石,瞬间又添了几分重量。 —— 耶律燕回怔怔地盯着锦囊中那张纸,胸口剧烈起伏。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一个“亡国之君”的锦囊里,看到这等层次的谋划。 若说昨夜的信是试探,是挑衅,是蛊惑。 那今日的锦囊,却分明是一记惊雷,直击她心底最深处的顾虑与渴望。 “这……” 她喉咙干涩,脑海中一时翻涌不息。 若此计成…… 她甚至不敢往下想。 那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大尧或许未必真到穷途末路。 意味着耶律丹泽未必真的稳操胜券。 意味着她耶律燕回——或许真的有机会。 可这怎可能? 她拼命摇头,心口却依旧无法平静。 “荒唐。” 她冷冷吐出这两个字,似乎要用荒唐来否定一切,可她指尖的颤抖却出卖了内心。 她不愿承认,可萧宁那看似绝境中的一招,却在她心口投下了一块重石,久久难以移开。 她缓缓合上锦囊,将纸重新收好,神情冷厉,却带着掩不去的复杂。 “即便如此,本宫也不会轻信。” 她低声自语,目光冷冽:“萧宁……你到底是个笑话,还是一个真正的棋手?本宫,会亲眼看清。” 话音落下,她挥手示意侍女收起锦囊,面色已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与凌厉。 可唯有她心底明白,那片刻的震动,已深深烙下痕迹,挥之不去。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