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定西侯的喉头滚了滚。 他其实不曾想过。 在此前的他看来,白氏离世了,且他也已经续娶,再去设想“发妻若在”是对继室的不尊重。 过日子,总是要往前看的。 阿薇的声音再响起,似一把刀,锋利划开他的胸膛。 “是岑氏毁了您的一切!” “她带给您的,是发妻病故,是父女离心,是嫡长子愚孝又软弱,是家宅银钱进了无底洞!” “她给了您什么补偿吗?岑太保在圣上面前给您争取了什么机会?” “是,岑太保或许是为您在御前说过话,但推举个庸才姻亲对他有什么好处?您有您的能耐,才值得他推举。” “可哪怕缺了他那一两句美言,您就入不了圣上的眼了吗?” “朝中老臣新贵,要往上爬不易,但您是侯爷,您当时已经能在御前得两分看重了,早早晚晚您都能出头。” “您不是仅靠世袭罔替、光吃皇粮不干活的庸人,您如今的圣宠是您这么多年辛苦换来的,不是就靠着姻亲扶持!” “为圣上分忧的是您,几次剿匪的是您,去东越驻军两年的是您,积极做事、一步一步得到圣上器重的也是您!” “没有岑太保,您最惨不过是多辛劳两年,也能熬出头来!” “还是说,您对自己,就这么没有自信吗?” 定西侯愣住了。 桌上油灯光明亮,他在阿薇的眼中看到了些许晶莹。 没有什么阴阳怪气,句句真挚,如一道道惊雷响彻心田。 姻亲扶持,本不该去算计轻重盈亏,一旦落入了算账的局面,争论起谁占了便宜,那就没有什么人能真正做到心平气和。 便是朝堂上,翁婿、连襟、甚至是同族兄弟,反目成仇的也不少见。 可让定西侯过不去的词,叫作“自信”。 他一直都有信心。 他知道自己这几十年做得还不赖,没有辜负过圣上的信任。 这也是他为人臣子、食君之禄应当做好的事情。 可叫阿薇一说,好像哪哪儿都不对了起来…… “时候不早了,外祖父请回吧,我服侍母亲歇息了。”阿薇道。 定西侯只好起身,离开之前,左思右想地,还是说了声:“想去酒肆就去吧,好在也不远,出入都坐马车,别冻着了。” 闻嬷嬷送他出去,阿薇去寻陆念。 陆念坐在梳妆台前抹香膏,听见脚步声,她转过头来,看向阿薇的视线里满是笑容。 “我就不信他和岑太保能毫无芥蒂。”陆念道。 阿薇拿起梳子给她梳头:“外祖父不主动寻岑太保麻烦,岑太保可不会吃斋念佛,定西侯的面子金贵,堂堂太保的脸面也不便宜。” 翌日。 早朝之后,殿前广场上,官员三三两两离开。 定西侯独自一人走得飞快。 前阵子妾室庶女,已是叫各方“慰问”一番了,这两日填房出京,他不想再经历一轮,干脆能避就避。 没想到,走到半途,被岑太保叫住了。 岑太保早年救驾受过伤,年纪大了,腿脚不太伶俐,冬日走路格外慢些。 待站定了,他揣着手,神色关心里又带了几分长辈的责备:“我听说,你把阿妍送去庄子上了? 莫要与我说她是去养病了,我看定是家里又闹起来了。 我知道你为难,但阿妍怎么说也是你的妻子,没有长辈给小辈让路的道理。 少年夫妻老来伴,这把岁数了,夫妻之间还吵什么? 早早去把人接回来。” 定西侯的眉上青筋跳了两下。 寒风里,他垂了眼,语气平缓:“太保不提,我也正打算和您商量这事儿。 岑氏的确不是去养病,她谋害了前头那未婚夫,谋害了白氏,两条人命,我实在不能当做不知情,何况,白氏留下一对儿女,接受不了毒害了他们母亲的女人留在府中。 牵涉人命,您看我该如何处置?” 岑太保的眸子倏然一紧。 商量? 这可不是商量的口气! 这分明就是要称斤论两! 岑太保暗骂岑氏。 叫她藏好尾巴,还是被揪了出来,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 真是没用的东西! 甚至都没有立刻使人给他递个话,害他平白输了先机。 阿·大厨·薇:做菜呢,口味需要平衡,酸的来点、甜的来点,一顿棍子一颗糖~—— 我也在等郡王爷,他被阿薇差了一堆事,忙得团团转,快了快了。 —— 感谢书城书友飔綈、华梨子、蝴蝶jojo的打赏。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