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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老栓气定神闲无波澜，仿佛自己媳妇说的天经地义。起筷让牛鲜道：“别管你大娘，咱先吃。”

    牛鲜没动筷，知道宋老栓和宋大娘究竟是啥意思了。脸上摆着固定的笑，没动筷：“等大娘干完活一起吃。”

    宋大娘怕牛鲜没听懂，刻意强调一遍：“大娘一个女人上桌坏规矩，你们先吃，大娘在外屋糊弄一口。”

    牛鲜笑容没变：“大娘，我也是女人，听您这意思，我是不是也得跟着大娘去外屋糊弄一口啊？”

    宋大娘没想到牛鲜说话这么硬，可老婆婆的架子还得端着：“瞧这姑娘说的，第一次上门还能让你围锅台吃。你们吃你们的，早上还有剩饭，我糊弄一口就成。”

    牛鲜：“大娘，听您这意思，等我第二次过来就得跟您围着锅台一块吃饭了是吧？”

    宋大娘这回有点卡嗝，当初给老大媳妇立规矩的时候可没费这么多吐沫星子。

    牛鲜瞅瞅宋大娘，又最后把目光定在宋老栓身上：“大爷，要不我也陪着大娘围着锅台吃。”牛鲜说着就要穿鞋下地。

    宋小三：“说啥呢！你要去锅台吃，我哪舍得。你要去锅台吃吃，我就把饭桌端锅台儿去。”

    宋老栓自家之主惯了，自己的权威还是第一次被动摇。

    但碍着宋小三和牛鲜婚事还未敲定，也不好太下牛鲜面子。

    “孩子妈，鲜让你上桌你就上桌，大过年的也没有外人还什么规矩不规矩。”

    媳妇熬成婆，宋大娘哪舍得这个立规矩的关键时刻，一脸尬笑：“坏规矩让鲜知道得多笑话，回头我这老婆婆在新媳妇面前一点没面子。”

    哦～牛鲜兀自点点头：“大娘，您这是帮我立规矩呐？当初我妈进门儿的时候，我奶也给我妈立过这个规矩。”

    宋大娘眉眼笑笑：“是吧！都老辈的规矩，咱可不能说坏就坏了。”

    宋小三不乐意，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媳妇，别一句话给搅黄了：“妈，都啥年代了，什么规矩不规矩！”

    宋大娘：“什么年代？怎么不能讲了？当初你妈我不也是这么过来的？起早贪黑的照顾一大家子的人，你都忘啦？怎么到你媳妇这儿就不用守祖训了……？”面对机关枪嘴似的妈，宋小三有些词穷了。

    他妈说的是实情。打从有记忆开始，他就没见爸干过活，哪怕是洗碗择菜这种最普通的事，也没有干过。任妈妈忙的脚打后脑勺，爸爸依然雷打不动地一手不伸。

    牛鲜不紧不慢：“大娘，这话您这可说错了，矩都是人定的，心才是肉长的。

    我妈从进门儿那天起，我爸爸就帮我妈坏了这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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