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话 鹧鸪天-《皇子太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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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出去后那些戏子早唱了两出。府中的下人们皆是聚于一堂,连声叫好。我本不是太爱戏曲,现代年轻人难免浮躁,我也不例外。只如今这古代无旁的娱乐活动,随同看着这么久倒也了解了几分。
坐定后,这一曲已罢。哥哥便问我,“我们已点了几出,你可有想听的?”
“哥哥方才点的什么?”
“方才已唱了《南柯记》与《十五贯》。”
“皇上此次倒也新鲜,竟请了昆曲来。我也不是太熟悉,叫他们唱最拿手的便可。”
哥哥便示意下去,他们稍作准备,随即开始。唱的是《牡丹亭》,在现代时便听闻此戏婉转动人,《红楼梦》中也是多次提起,偏我看不下那些生涩的东西。如今静下心来倒也听上一回。
听着,却不觉痴了。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惊梦》已罢,心却随那至情至性的女子去了。是几世笃定,才有梦中一会。待再听《寻梦》,更是欲罢不能。我终是没有杜丽娘的勇气。她是极梦幻之女子,我却做不得这个梦。终是怕自己所得所想,不过南柯一梦,便是落梅跟处也寻不得。想来常听人所念,‘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此时才觉他意之深。只是我并非情之至,纵我如杜丽娘那般也是东施效颦。梦中之情,何必非真?我若是梦中,便执意入梦。万物皆有心生,我又奈何。
所谓爱恨,求不得,舍不得,恨不得,爱不得。
三梦唱罢,我早已落了个尽无声泪,不觉感慨缠绵。我这般,如何圆梦。哥哥此时去打发那些戏子,我望着他的背影,心下终是万分抽痛。我总是望着你的背影,你又如何知道背后的我是如何哭泣的脸。
哥哥,我只愿你能幸福。所以我终究只得放下心结,放下你。我不知你看我是如何,但我离不开你。唯一的办法便是放下。我不再是当年只得一腔热血的莽撞丫头,哥哥的人生不该毁在我手中。你是谪仙一般的人,我此生幸运成为你的妹妹,便不能成为你的拖累。民间只传当朝宰相,忧国忧民惊为天人。这样的哥哥是属于天下的,我断不能成为他的污点。
当作惊梦,梦醒不必再寻。我不做愁思,你也不必唤回魂。哥哥,至此以后,再不做其他念想。你不再是夏长容。你只是我夏沐果的哥哥。
如今释怀了,倒也落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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