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她变了-《红鸾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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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我就是想看看,他有多薄情。”魏如意淡淡道。

    檀儿轻叹了一声:“侯爷只说,六小姐是谢罪,六小姐死后,他只让人备了口薄棺就拉去埋了,而后还特意去了趟七皇子府请罪。”

    魏如意的心是寒了个彻底,不管怎么说,魏朝芳也是父亲的亲生骨血,可在他眼里,似乎只是一颗没用的棋子。而自己比她稍微幸运一些,是一颗有用的棋子。

    也罢,棋子就棋子吧,烫了谁的手还犹未可知呢。

    现在的姜棣因为想着陈家和魏如意的事出神,刚好被滚烫的茶泼了自己满身。

    “王爷!”凌风忙唤道,姜棣回过神来,看了眼湿了的衣裳,沉沉道:“云东之事,还没查清楚?”

    “未曾,刑部尚书告到了皇上跟前,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王爷。”凌风担心道。

    “继续查。”

    “是。”凌风说完,才怀疑道:“王爷,会不会是有人在暗中打算对您出手了?否则这接二连三的事情,次次都让您功亏一篑。”

    姜棣自然也有了危机感,他边起身往房间走,边道:“你觉得会是谁?”

    凌风面色一暗:“刑部大牢戒备森严,平素能去探望的,又只有云家的人,若非是他们自导自演,谁能完全逃过刑部的防备悄无声息的杀了个大男人?”

    “云家。”姜棣脚步微微停住,眉头狠狠拧起。

    就在他沉思时,他的房间里便走出一个倩影来,正是之前那个哑女。

    哑女看到他,又怕又惊喜,赶紧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妆容,才羞涩的笑着走了过来。

    姜棣面色沉沉,看到她只觉得晦气,提步就要转头离开,哑女却看到了他湿了的衣衫,忙上前拉着他,他气急,转身便将她狠狠推开了。

    “本王警告你,再出现在本王面前,本王必定杀了你!”

    凌风也不喜欢这个哑女,冷哼一声,便让下人把她给拖走了。

    姜棣没工夫搭理她,只去了侍妾的屋里换了衣裳,才直接出门去了。

    却不知道等他一走,哑女就被人给盯上了。

    养心殿里。

    楼衍站在下首的位置,云丞相站在另一侧。

    皇帝面色有些疲惫,却藏不住冷意。

    “一桩谋杀案,交给刑部去查绰绰有余,云爱卿还要如何?”

    “刑部尚书马大人这么些年一直浑水摸鱼和稀泥,由他来查,老臣实在是放心不下,虽说只是一桩简单的谋杀案,但外界已经有谣言在传,此事是萧王殿下做的,若是不早日查清楚,如何还萧王殿下一个清白?事关皇族颜面,微臣不敢马虎。”云丞相在底下恭谨道。

    皇帝不耐烦的扫了他一眼,只道:“那依爱卿的意思,当如何?”

    跪在一边的马大人满脸的尴尬,还有那一丝敢怒不敢言的隐忍。

    云丞相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区区刑部尚书,根基不深,他也是毫不忌讳,只道:“回禀皇上,满朝文武皆知,新任的国师大人,智勇无双,乃是罕见的人中龙凤万一挑一,这事交由他来监督,由新任刑部侍郎来主办,微臣才更放心。”

    楼衍淡淡睨他:“云丞相还真是任人唯亲。”

    “微臣这是举贤不避亲,新任的刑部侍郎虽是微臣的亲侄子,可也是曾是会考的状元郎,真正的能人。”云丞相似乎十分得意。

    楼衍只看了眼闭着眼睛不说话坐山观虎斗的皇帝,才道:“既如此,那就依丞相所言,不过……”

    云丞相看他答应了,笑容更甚:“不过如何?”

    楼衍看着跪在一边默不出声的马大人,淡淡道:“云丞相信不过马大人,我信的过。只用云家的人来查,未免失了偏颇,刑部的事物,我相信没人比稳坐十几年尚书位置的马大人更清楚。”

    云丞相牙关微紧,马大人忙朝楼衍看去,他却只淡漠的转过了身去。

    他一想到云丞相这么做,分明是打算扶他的侄子挤掉自己,忙恭谨跟皇上道:“皇上,微臣愿意继续查。”若是真的被挤下去,皇上很快就会忘了自己,以前那些政敌必会趁机落井下石,他可不想如此。

    皇帝这才睁开眼睛,含着笑意看了他一眼:“好,那就你与侍郎共同审理,由国师监察。”

    “皇上!”

    “微臣领旨!”马大人忙磕头,皇帝只打了个哈欠,也不管一脸不愿意的云丞相,道:“朕也乏了,都退下吧。”说完,扶着高公公的手就走了。

    云丞相见状,只得冷哼着瞪了眼马大人:“那就请马大人好好的查!”

    马大人以前对他卑躬屈膝,是因为他不会对自己如何,躲在云家的羽翼下也可以得庇护,但如今云丞相这是逼他去死,他怎么可能还做个怂包?

    他起了身,恭谨行了礼:“微臣一定不负丞相所望。”

    云丞相面色铁青,一甩袖子便走了。

    等他走后,马大人才忙笑着去给楼衍行礼,但楼衍看也没看他,跟着走了。

    马大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国师不是想着帮自己?

    他想不通,但今儿云家已经得罪了,他必须找个依靠,如今越来越得宠的国师无疑是背景最单纯的依靠。

    他下定决心,提步就往家里找人商量办法去了。

    等他们走了,皇帝才招了人来问,等知道楼衍的反应后,才哈哈笑出了声:“朕没看错,他就是个谁都不亲近的高傲性子,这样才正和朕的心意,省得跟那些朝臣们一样,成日的想着党派勾结,搞得朝野上下乌烟瘴气。”

    “皇上说的是。”高公公得体的拍着马屁。

    皇帝白他一眼,忽然想起什么,笑道:“前些年,汝南王送给朕一处温泉庄子,听说庄子临着山,山里还养了鹿和马,咱们找个时间去玩玩,把老太妃也接去……”

    高公公眼眸微亮,笑道:“老太妃常年不出宗庙,怎么可能来庄子上?”

    “你不是说魏家那个四小姐很得太妃喜欢吗,还要拉着太妃去踏青?”

    “倒也是。”高公公忙道。

    皇帝嗔怪的看他:“难不成朕在老太妃心里,还比不过一个黄毛丫头?”

    高公公也正色道:“那四小姐是个乖巧听话的,又时常在老太妃身边侍奉汤药,老太妃现在自然更喜欢她一些。”

    “你……!我赐死你。”皇帝恨恨的瞪他一眼,才想了想,道:“罢了,那就叫魏家那个妮子想法子去,到时候叫她一起去。”

    “叫四小姐也一起去怕是不妥,毕竟……”高公公欲言又止,皇帝知道他是在指皇后之前的事,只目光沉了沉,才道:“这事她竟也守得住,一个字没说。武宁侯这么些年是不是一直赋闲在家?”

    “是,自从他擅自休妻弃子后,您就再没给他派过差事。”

    “该!他这个不知足的……”皇帝想起曾经的事,又气得不行,只冷淡了些,道:“陈家的事,让楼衍去查查清楚,若是有人陷害,朕必不轻饶!”

    “皇上英明。”

    “至于武宁侯……”他面色紧绷了些,半晌才摆摆手:“算了,让他继续闲着,倒是魏如意那妮子,赏她些新进贡的锦缎和首饰,便算是酬劳了。”

    高公公闻言,一一笑着应下,才立即去办了。

    临近傍晚,小夭终于回来了。

    “陈老太爷的病不难查,奴婢还找到了当时诊脉的大夫,大夫说,是怒极攻心,导致的惊厥,加之老太爷常年在战场,身上留下了不少的伤,如今一起复发了,很是凶险。”小夭站在下首道。

    魏如意惊得坐起身子,很是凶险,那岂不是有生命之忧?前世外祖父好似也是这一年去世的,难道前世便是因为这场病吗?前世自外祖父去世后,便由舅舅陈定掌家,可舅舅虽是个严厉的,却没什么心机,后宅更是被几个舅母弄得乌烟瘴气,加之外人的挑拨和府里那些细作们的教唆,几个陈家子弟也越长越歪,犯下不少事,怕也让皇上烦不胜烦,直到父亲跟萧王的栽赃,轻易的就击溃了整个陈家!

    小夭看她如此着急,想说什么,又记起她之前的教训,忙咬住了嘴唇把话咽了下去。

    魏如意急急起身欲出去,脚才踏在门口又停住了,她转头看着小夭道:“陈家可请过太医了?”

    “请了,是太医院院正大人亲自去的。”小夭答道。

    “我写封信,你立即送去胡府,务必请胡太医亲自去诊治。”胡太医一心钻研医术,可能一些表症他的法子古板些,但本事绝对比一半心思用在周旋后宫权势之间的院正好!

    小夭看事态紧急,连忙点头。

    待魏如意写好信后,又道:“那个管家,奴婢没查到许多。”

    “先不急,他我有办法对付。”魏如意想起那个管家,也回想起一些细节来,这个管家有一年是出过事的,他家中的一个小妾与人私奔,结果他还被人告到了官府,也是因为那件事,舅舅陈定被污蔑纵然下人做不法之事,而被本就想削减陈家军权的皇帝卸了官职。

    若是能循着这件事,一定能知道这管家的主子到底是谁!

    她才打发了小夭出去,高公公便到了。

    赏赐的东西琳琅满目,但魏如意更在乎的,是高公公透露给她的这些话,而且高公公帮她周旋的心思,她看得很清楚,虽然不知道高公公是出于何种目的。

    她笑道:“公公辛苦了。”说完,谢妈妈识趣的递了一个荷包来,里面是几张百两的银票。

    高公公看着魏如意,笑笑:“四小姐不必客气,往后老奴指不定还要靠四小姐呢。”

    魏如意眉梢微挑,这话啥意思?

    高公公看她不明白,也不多说,只笑着行了礼就走了。

    等他离开,武宁侯便如同闻到肉香的狗,立即到了。

    “皇上就只是赏赐了你这些东西?”武宁侯和蔼笑着,好似根本没发生过皇后那件事。

    “是的。”

    “那高公公还说什么了?”武宁侯期盼问道。

    魏如意知道他想听到什么,身为一等侯,却连份差事也没有,这是最被那些勋贵们瞧不起的。

    魏如意乖巧道:“还提到了父亲,说什么差事之类的,但女儿不太懂……”

    武宁侯听到了想要的话,果然开心极了,立即高兴的道:“你真是爹的好女儿。如今皇上既下令让你好好伺候太妃,你明日就回山上伺候吧,家里的事不必担心。”

    魏如意看着他,差点讽刺的笑出声。

    那宗庙是什么地方?是先帝后妃们修行的地方,哪有黄花大闺女去长住的?他若是真的疼爱自己,怎么可能脱口而出这样的话?

    武宁侯看她迟迟不应声,先是生出些愧疚,而后又立即转为了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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