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虽然当天是休沐日,冯保还是等到下午散衙时分,伺候朱翊钧在勤政堂忙完政事,转回去万寿宫用晚膳,这才离开西苑,坐上轿子,左拥右护,直奔张府。 休沐日,内阁需要阁老轮流入值。 徐阶年纪大了,优免轮值,由李春芳、陈以勤和张居正轮流入值。 今日正好是张居正轮值,他散衙回到府上,换上常服,准备跟家人一起用晚餐,突然家仆来报。 “老爷,司礼监冯公公投贴来访。” “冯保冯公公?”张居正一惊。 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黄锦、李芳和陈洪出宫荣养,司礼监就以他为首了。 既然是投贴,那就不是带着旨意来的,是私人来访。 只是我的冯公公,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到一位阁老的府上拜访,没有丝毫忌讳吗? “快请,请到正堂用茶。冯公公穿着官服?” “是的老爷,穿着斗牛服。” “好,待我换上官服。” 冯保在张府正堂里坐下,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 他有什么好忌讳的! 他是奉太子令旨找阁老张先生,怕什么! 今日早上他亲眼在云萼宫所见,皇上对太子的态度,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太子做到这个份上,也就前唐太宗玄武门后,被立为太子时的声势勉强能比的。 太子圣明如此,那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这次午门哭谏,罪魁祸首之一是金斗。 这厮因为宫外家人被收买,甘心做起内应,抓住时机在皇上那里给太子上眼线,现在被打成一滩烂肉,在城外随意找个地方埋了。 家人也被东厂抓起来,正在讯问,到底是谁收买他们的。 另一个罪魁祸首就是余昌德。 要是按照冯保的想法,费那么多话干什么,直接抓到诏狱,三木之下何求不得。谋逆造反,什么罪名安不上去? 想攀咬谁就攀咬谁,正好把朝中跟太子做对的那些家伙一网打尽! 可是太子偏偏叫我找张居正商议,给余昌德找罪名。 什么意思? 冯保其它的不说,对于朱翊钧的话,是一丝不苟地坚决执行。 他满腹疑惑地品着茶,很快等来了匆匆走进来的张居正。 “冯公,真是抱歉。张某刚从内阁轮值回来,换了官服。闻报冯公来访,又连忙换上,一来一去,耽搁了,让冯公久等了。” “张先生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没有那么多客气的。”冯保套着近乎。 寒嘘了几句,冯保说起来意,“张先生,有人在午门哭谏,可有听说?” “听说了。他们被顺天府中城警巡局的人,以在公共场合滋事生非,扰乱秩序的罪名抓了,下在顺天府大狱了。说是要移交顺天府按察司审理裁罪。” “对,咱家看来,最坏的就是那个余昌德,空负文名,道貌岸然,无君无父。要依咱家来看,直接下诏狱就是了。” 张居正瞥了他一眼。 太子才不会把余昌德送到诏狱里去。 真送去了,反倒是成全他。 国家养士一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