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曾省吾呼呼地喘着气,停了几秒钟才答道。 “刚接到急报,梅林公在戎政府入值时,突然在签押房晕倒,人已经送到京师总医院去了。” “突然晕倒?” 张居正和潘晟对视一眼,“医院那边有传来消息吗?” “学生接到消息,马上坐马车去了总医院。 梅林公已经被送进急救室,院长李梃,还有太医院几位名医龚廷贤、孙一奎都闻讯赶了过来,紧急会诊,梅林公应该是卒中。” 潘晟不敢相信,“卒中?梅林公中风了? 他是正德七年(1512年)生人,比老夫大五岁,可也才六十岁啊,怎么就突然中风了?” 张居正在一旁喟然叹息道:“嘉靖三十五年,他奉诏在东南主持剿倭,内忧外患,殚精竭力,耗费了太多的心血。” 这话勾起了潘晟的回忆,过了少许,他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是啊,嘉靖四十年,士林和清流倒严之声高涨,恰时世宗皇帝又态度暧昧。 身为严党大将的梅林公左右为难,一面要挡住来自四面八方的冷枪暗箭,一面要抓紧时间剿除倭寇海贼。 心力交瘁。 要不是当时为裕王世子的皇上出手,梅林公会有怎样的下场,难以预料。” 曾省吾听明白了,“老师,水濂公,梅林公是东南剿倭时,心力交瘁留下的暗疾,而今突发了?” “应该是这样。”张居正点点头。 潘晟皱着眉头,“皇上刚刚颁布了新的资政局议政决策条例,朝中为了资政学士加衔,暗潮涌动,现在梅林公突然倒下,局面恐怕更加复杂了。” 张居正眉头越皱越紧,“三省,你去过总医院,那些医士怎么说?梅林公,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李院长,还有龚、孙等名医坦言告诉学生,梅林公的中风十分严重,有性命之忧,就算抢救回来,恐怕也会留下后患。” “什么后患?” “口眼歪斜,语言不利,严重者可能半身不遂。” 张居正和潘晟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严重?” “中风原本就十分凶险。如此一来,梅林公恐怕要致仕休养了。” 曾省吾忍不住问道:“老师,水濂公,梅林公致仕了,那戎政府谁来主持?” 张居正抬头看了他一眼,反问一句,“你觉得会是谁?” “内阁襄理兼兵部尚书二华公。” 张居正点点头,“谭子理在东南一脉的威望,不输胡汝贞。胡汝贞病倒了,戎政府顺理成章由他主持。” 潘晟感叹着,“一个萝卜一个坑,梅林公病倒了,谭子理挪位,下面仰着头盯着那几个位置的人,恐怕又蠢蠢欲动了。” 张居正一脸的不在意,“动就动,不管他们怎么动,最后还是由西苑定夺。” 曾省吾又提起一件事:“老师,学生看到文书,顺天府潘府尹提请锦衣卫镇抚司,派专员调查游乐会商贩牌照案,以及滦州铁锤队队员被伤案。” “又如何?” “老师,你府上的管事游七,还在武昌被羁押候审。要不要派员去查一查,查他个水落石出?” 提到游七,张居正脸色微微一变,“还查什么?你还真认为他是清白的?” 曾省吾争辩着,“老师,游七就算不是清白的,也要把他是谁陷害的事查出来,至少要让人知道,他是被人构陷的。游七愚蠢不可救,可老师的颜面不能被他毁了啊。” 张居正捋着胡须,不做声。 曾省吾紧张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决定。 “嚯-嚯!” 潘晟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 张居正转头看了看他,“潘老夫子,我府上的茶,好喝吗?” “好喝,有一股特有的香气。” “这茶是江陵西边施州郡产的野茶,苗民土人摘采后用秘法炮制,别有一番风味。” “原来如此。” “此茶是游七叫人特意去施州郡采买。他跟随老夫多年,深知老夫的脾性和口味。现在府里没有他,老夫觉得很不习惯,到现在都没适应过来。” 潘晟听出话里的意思,“叔大,你不是不想救,而是不敢救?” 张居正没有直接问答,反而问了一句:“你们知道,游七是被谁做局给陷进去的?” “谁?”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