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薛宝琴心头一动,连声问道:“皇上,要是依你之见,郭勋当如何审时度势?” 朱翊钧笑着答道:“郭勋最大的功绩,在于大礼议时,及时站在了皇爷爷这边。 嘉靖初年,郭勋、还有上任镇远侯顾仕隆,以及当代成国公朱希忠祖父朱辅等勋贵,执掌十二团营和两官厅,稳住了局势。皇爷爷才能取得大礼议的成功。 郭勋持功自傲,不知进退,不明白天时已过,当要谨慎行事.故而有此祸。” 薛宝琴看着侃侃而谈的朱翊钧,觉得皇上此话颇有深意,似乎在点自己。 从嘉靖初年勋贵之事,薛宝琴想到了去年皇上处置勋贵之事。 皇上从隆庆元年开始秉理国政,先是收拾了宗室,而后又收拾了以江南为首的文官士林,最大的倚仗就是武将和军队的忠诚。 勋贵在其中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所以皇上一直拖到万历二年才动手收拾勋贵。 真要论起来,跟世宗皇帝当初的手段是一脉相传。 只是皇上似乎更高明些,做得也更加有章法。所以朝野上下才会说皇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朱翊钧看着薛宝琴。 她目光闪动,如彩星流溢。若有所思,应该对自己的话都听进去了。 自从宋贵妃生下皇长子,后续皇二子、皇三子陆续出世,朱翊钧到瑶华宫陪伴薛宝琴的时间反而更多了。 自己举止不乱,下面的人心才不会长草。 这些陪伴日子,朱翊钧时常说一些国事,潜移默化影响自己的皇后,把自己的治国理念,传递给她。 当然是别有用意。 朱翊钧继续说道。 “说回到李福达案。 当时郭勋正是得意之时,权势熏天。拿钱办事,于是顺手写了这么一封信给到马录。 马录原本就恼怒郭勋在大礼议上‘助纣为虐’,接到信后欣喜如狂,可算抓到你小子的把柄了。 即日上书弹劾郭勋,‘求讨书信者,即是知情;党类受嘱者,意图贿赂’。 马录一开炮,憋了一肚子火的文官们纷纷跟上,炮轰郭勋。更有甚者,因为郭勋插手此案,这些文官就认为已经结案的此案有猫腻,是大冤案。” 薛宝琴也微微叹了口气。 在朱翊钧身边待得久了,她也认识到那些文官士子们的真面目。 说好听点是心中的大义公理高于一切。 说难听点就是天下最自私的一群人。 嘴里喊着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可实际上为了大义公理可以不顾社稷安危,必要时可以苦一苦百姓。 再追究根源,这些大义公理能让他们名利双收 朱翊钧冷笑几声,继续说道:“京里的御史清流们在上疏里写道,‘张寅,天下皆知其为李五;李五,天下皆知其为谋反人也。乞将张寅置之重典,郭勋解其兵柄。’ 这些言官清流,各个都是神人,一没有看卷宗,二没参与审案,就一口咬定张寅是李五。 呵呵,其实他们的做法一脉相承,打着大义天理的旗号,只要达到目标,可以不拘小节。 睁着眼睛瞎说,一口咬定张寅是李五,目的就是要给郭勋扣上一顶包庇逆贼的帽子。” “那山西巡按都御史马录呢?他是怎么做的?” 朱翊钧拿起茶杯喝了两口,继续说道。 “祖传老手艺了。 马录开始重新审案后,一堆的证人,从山西和陕西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纷纷指证张寅就是李福达。” 薛宝琴哭笑不得,“皇上,这也太蹊跷了吧。此前山西按察司审了近一年,山西各县和陕西都惊动了,这些证人那时不冒出来,为何马录一翻案就全出来了?” “可能是被马录等人的一身正气感化了,纷纷站了出来。”朱翊钧讥笑道。 讲大义天理的人就是好人?就不会构陷污蔑别人? 笑话! 这比坐宝马奔驰的人都是好人还要荒谬!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