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四司会审(七)-《宋时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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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家,奴婢是个愚笨之人,哪里知道啊?”李彦见状连忙说道:“难道李官人他得了失心疯了?”

    赵佶瞪了李彦一眼,就继续听着堂中说话。

    “翰韧,你这是何意啊?”胡文海也是听了个稀里糊涂的,于是问道。

    “苏公、石公、诸位堂官。”李三坚施了一礼后,拿着纲船被劫一案的具状说道:“具状之上言明,朱勔共有三千余纲船自八月朔二日便离开了苏州,于八月望三日便抵达了常州。因其中的三条纲船船只巨大,贡物也是沉重、巨大,因而无法走江河,只有自海路北上京师,可八月望三日三条纲船便与朱勔的船队一同抵达常州,随后分开,由海路北上京师,并于江阴补给淡水、果蔬等给养,于十月左右方才抵达崇明岛附近,十月望二日被海寇劫掠,这中间整整耽搁了两个月,差一日便是两个月,补给需要两个月吗?据李某所知,江阴自崇明岛片刻便至,补给再加上路上耽搁,最多不过数日可至。”

    “然也!”胡文海看了朱勔一眼,开口赞同道:“此言非虚,朱提举,三条纲船为何耽搁了如此之久?”

    “我...这...咱...”朱勔脸上变色,支支吾吾、结结巴巴的答道:“那些个打脊奴才,于江阴补给之时,他们上岸...上岸找女人、喝酒等等,因此就耽搁了不少日子。”

    这个借口也太牵强了,众人闻言均是不以为然的,就如朱勔所言,押运纲船之时,确实有喝酒、找女人等嬉乐之事,甚至沿路勒索、骚扰百姓也是有的,众人对此均是心知肚明的,但也不至于耽搁如此之久吧?

    要知道押运纲船可是皇差,耽搁久了,出了事情,谁也担待不起的。

    真乃是是蠢材也,在堂中,一直没有出声、如坐针毡的蔡京心中暗道,这其中的破绽太大了。

    如此之大的破绽,对于上任之始就屡破奇案、屡平冤狱的李三坚来说,不要太简单了,轻轻松松的便可抓住。

    此次只怕是反诬不成,反倒是成全了他,蔡京心中暗叹道。

    “哦?游玩嬉乐?”李三坚闻言微微一笑道:“李某是否也可以理解为你们在等什么人?八月望三日便离开常州,江阴补给,随后一直在江阴一带徘徊,直至十月方至崇明岛附近,而廖汉却是九月带着福建舟师的十余条战船离开了福建,不知去向,这其中难道没有任何干连吗?”

    “你血口喷人...”此时的朱勔已经是惊惧不已、心怯不已,但仍是妄图做最后的顽抗:“咱是陛下亲点应奉局提举,奉皇命,押解贡物进京,是日月兼程、马不停蹄的,岂能与贼寇勾结?”

    此时虽为三伏天,但开封府府衙大堂之中是见不到阳光的,是较为凉爽的,可朱勔额头之上,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就一滴滴的落了下来,是肉眼可见,同时身上的官袍已然被汗水浸透。

    “李三坚,不过是凑巧罢了,岂能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冤枉了朱提举啊!”汪閣见事情不妙,慌忙开口呵斥李三坚道,只不过汪閣声色俱厉的,却也露出了一丝慌乱的神情。

    “哈哈,凑巧?冤枉?”李三坚闻言哈哈大笑道:“一件事情凑巧,两件事情凑巧,三件事情凑巧便是蓄谋。南风刮到底,北风来还礼。南风多雾露,北风多寒霜。六月南风起,九月北风至,不知道尔等知悉如此民间俗语否?六月至九月,起的是南风、东南风,而到了九月,起的却是北风,再不济,到了十月,海面之上起的必然是北风。朱提举,在北风呼啸而至之时,你的纲船居然要自海路至京师,你如何才能抵达京师?如此道理,天下人皆知,行船之人更当了解,独独你朱提举不知!”

    在这个世上,海船不像江河之船,驾船行舟之时,靠的就是风帆,若是风向不对,根本就是寸步难行,而江河之船风向不对之时,可以划桨,于两岸拉纤等等,是可以逆风而行的,还海船基本上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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