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五帝,四逆-《独掌道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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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有史官调侃,皇帝既不想太子不成材,也不愿太子过分出类拔萃,前者恨铁不成钢,后者晚上睡觉不踏实。”
    陈隐笑了一声,他们三阳教向来传统优良,三脉轮流执掌,道子各选一人,彼此间没什么冲突。
    “陈行,你满肚子坏水,刚才想了这么久,定然是有盘算。怎么,你想推波助澜,送尔朱老鬼归西;亦或者泄露风声,让这对‘父子’反目?”
    陈行被点破心思,并未否认,他瞧了一眼等候吩咐的好徒孙,保持思索的神色。
    “老陈,你不是缺庐舍么。依我看,天水府国公的位子,要不……你坐?”
    ……
    ……
    “嬛儿,取万里照景镜来。”
    跨出虚空门户的诸明玉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守门的侍女说道。
    片刻后,她接过一面巴掌大小,绘着密密麻麻符箓咒文的小镜,咬破指尖勾画几笔,好似写着名姓。
    紧接着,小镜陡然震动,嗡嗡悬空,映出半尺光华,里头显出一道披甲男子的巍然背影:
    “何事?”
    简简单单两个字,像闷雷砸在屋内,震得房梁烟尘簌簌落下。
    “将军……”
    诸明玉斟酌言辞,将她所知原原本本汇报上去。
    “准了。八载阳寿,足够义父做很多事了,他老人家晓得,必然也会同意。”
    那道巍然背影没有转过身,只是给出答复。
    “将军,冒益昶与四逆魔教牵扯不清,妾身担心……”
    诸明玉迟疑出声。
    “明玉,你多虑了,龙庭何人不通四逆教?龙庭敬奉五帝,本将军且问你,五帝是谁?”
    那道巍然背影低低一笑,好似含着戏谑意味。
    “五帝是‘幽帝’、‘明帝’、‘禅帝’、‘婴帝’……”
    诸明玉对答如流。
    各个望族、豪阀、勋贵,几乎每年都要祭拜一次五帝,且极为隆重。
    当世第一道宗,便是五方帝宫,地位相当超然。
    “那么,四逆魔教有几尊护法?”
    那道巍然身影又问道。
    “筋菩萨、骨修罗、皮魔王、肉金刚、血武圣……”
    诸明玉话音陡然顿住,她何等聪慧,当然明白大将军不会无的放矢。
    这两次提问,绝对蕴含深意。
    五帝?
    四逆?
    两者有何关联?
    难道……
    诸明玉喉咙滚动,好似有个极为惊骇的答案不敢说出来。
    “五方帝宫三千年前,自承得了天命,四逆魔教则说自己,从堕仙那里得了法统。
    咱们太上皇怎么取得天下?乃五帝斩杀堕仙,让浊潮退开,神州清朗。
    六口玄奇神兵亦是从那时候来的。
    五帝,四逆,本为一脉,论个甚么‘道’与‘魔’。”
    巍然身影如往日般平常从容,话音却像惊雷轰隆砸在诸明玉耳畔,她娘亲虔诚礼敬五帝,每月都吃斋茹素。
    道丧三千年,五帝定龙庭的各类传说,听得耳朵都起茧子。
    可大将军却说,五帝与四逆是一家?
    “不管四逆教葫芦里装了什么药,本将军都有数。让冒益昶把枯朽逢春木献上,他的要求,皆可应允。”
    巍然身影略作沉吟,语气不容置疑,当他做出定夺后,巍然身影如山岳转动,俯视着诸明玉。
    这位已是神通巨擘的大将军手指一弹,如同炸雷打过,声势之浩荡,比起屋外的风雨更甚,那名叫做“嬛儿”的侍女顷刻崩解,好似泥沙坍塌,彻底被磨灭。
    “六月初八,就是义父的大寿,这份大礼用得上。”
    ……
    ……
    “我李代桃僵,换掉尔朱老鬼?”
    陈隐觉得陈行真是异想天开,他又不是皮魔王,凭啥借由一点法种香火,悄无声息进到一尊神通巨擘的肉身之内?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第一次见到阿七,他被四大护法垂青赐福。”
    陈行打发好徒孙前边探路,独自与陈隐开始沟通。
    “有没有可能,他可以弄到《无垢经》?”
    陈隐愣了一下,忍不住骂道:
    “宁海禅怎么不把你打死,也算了结个祸害!放着万中无一的白阳道子不做,你要将白七郎送给四逆教?”
    陈行内心亦是纠结,反复思忖过后,这才道:
    “《无垢经》通灵性,自行择主,只要阿七得其注意,那玩意儿能不心动?
    老陈你不常常自吹自擂,资质禀赋三阳第一么,十天半月够你学会了。
    况且,那部破经文还会提供感悟,没道理不成。”
    陈隐无动于衷,仍在骂骂咧咧:
    “你真是缺了大德,陈行!本教主这辈子卓逸不群,倜傥风流,干嘛吃饱了撑的,去夺一糟老头子的肉壳,图他老人味儿重,天天用灵液泡澡?”
    陈行坦然受下,颇有唾面自干的架势,继续劝说:
    “老陈,你别动怒,做赵辟疆他义父,有啥不好?一尊神通巨擘,管你叫爹,你当白阳教主也没这份待遇。
    再者,这是进京面圣的好机会。三千年间,历代祖师走遍赤县神州,也没有寻到那座九霄环星炬的踪迹。
    依照我的推测,只能是两个地方,五方帝宫,或者龙庭中枢。
    老陈,你若能借着尔朱老鬼的身份,进京找见这尊重器,将其点燃。
    你便是三阳教历代最绝顶之人,日后祖师堂供奉你的牌位,你都要比其他祖师高一头……”
    陈隐念头碰撞,好似天人交战,自古以来,每个当家的一脉教主,所思所想,无不是超过创下基业的先辈。
    有机会超迈历代祖师,成为唯一,哪能不向往。
    “几成把握?”
    陈隐咬牙问道。
    “三成。”
    陈行如实告知。
    “我去你娘的……”
    陈隐又是一阵破口怒骂。
    “我娘,不就是你娘?你太不孝了,老陈。”
    陈行如秋风过耳,听而不闻,自顾自道:
    “三成够了。你我就算全盛之时,刺杀尔朱老贼又有几分成算?潜入洞天,绕开禁制,还要拦住赵辟疆……种种累加,两成都不到。”
    陈隐颓坐在灵台,尽管他不想再理睬陈行的鬼话连篇,但失去肉壳的白阳教主心里也清楚,总不能做一辈子孤魂野鬼。
    纵然修成鬼仙,勘破生死屏障,没有胎中之谜,可想要寻得合适庐舍,转世重修,谈何容易。
    至少又是三五十年了。
    “尔朱老鬼……他长得实在太丑了,满脸的麻子。
    本教主要真成了他,以后都不敢照镜子,真他娘的晦气!”
    陈隐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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