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时移世易-《帝宫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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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府上的下人不苛责,却少有和颜悦色,下人摸不透她的脾(性xìng),大都有几分怕她。
    是夜,她又下了一道令。这一回惊动了祁傲。彼时她在一勺一勺喝安神的汤药,她夜里难眠,遂养成了依赖药物的习惯。
    他立得像一棵青松似的笔直,压抑着怒气:“无缘无故为何封了曦园?左右那是你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你竟连一点念想都不愿留下?”
    她不过封了曾经住的园子,他倒比她还要介意。秦曦淡然喝着汤药,想起幼年时她常偷跑过去看他,他差点没撵她出门,她勾唇一笑:“你夜探轩王府时,难道不曾发觉,我的住处与曦园一模一样吗?”
    “白(日rì)我走在街上,到处都是和李轩一起走过的地方,我没法子让整个秦州从九州大陆消失,也不能毁了小贩的摊子,砸了饭馆酒楼,填平了碧水湖。所以回了府,我让人砍了桃花树,给曦园落了锁。因为看到这些,我脑子里想的,都是李轩的影子。”
    她抬起冷清的眼睛,那里面透不出一丝光亮:“我不想念起他,只好毁了跟他有关的东西。”
    “你又何苦折磨自己?若师父他还活着——”
    秦曦冷冷打断他:“我爹死了。”她怎么可能忘记爹是怎么死的?一箭穿心,当场毙命,连一句遗言都不曾留下。未服用安神药的夜里,爹的死状每晚都会入梦,她忘不了爹临死前投向她的那个眼神,又绝望又哀伤。
    “秦府大的没边,你若介意住在一座荒废的园子旁边,我命人给你另辟一处园子就是。”
    “不必。”祁傲握了握拳,很想问她,她想抹除跟李轩的过去,那他和她的过去呢?他们的过去就这么不值一提?他们年少的(情qíng)意在她心中几斤几两?
    他还是没问出口,她已心伤至此,他又何必再在她心上添上一刀?能陪在她(身shēn)边就很好。
    纵然服了安神药,秦曦睡着的时间也不长,天际初亮她就起(身shēn)了。她睡得浅,醒了再难入睡。梳妆时,听外室洒扫的婢女小声道,她下令不让慕容府的人进门,那些人退而求其次,干脆站在府门外等上一整天,秦府外人来人往,路过不知(情qíng)的人还以为是府里出了不得了的事。
    婢女虽尽量压低声音,那些话仍一字不差飘进秦曦的耳朵里,她面上不恼,从容站起来,掀起珠帘走出去,打量了几眼那两名嘴碎的婢子,用的是廉价的脂粉,手腕耳朵上戴的东西却有几分值钱,猜想过去就是受了旁人的好处。
    在她的府里当差,却是为不相干的人做事,这般三心二意是高估了她的脾气。她不喜欢卖弄小聪明的人,曾经的小叶已是一个深刻的教训,她受够了被人利用的滋味。
    那二人瞧她走近,还算识相地闭了嘴,秦曦对(身shēn)边品阶稍高的婢女道:“她二人话多了些,不适合在我(身shēn)边当差,找了理由调到别处罢。”
    婢女低头领命,将那二人带离她的视线。秦曦一(身shēn)月白衣裙踏出门去,外头下了微雨,空气湿润清新,算时(日rì)雨季该来了。她悠然走在回廊下,如一卷极美的画。历经命运转折,她的气质沉淀下来,孤寂又冷清。昔(日rì)的天真烂漫,再也回不去了。
    她对慕容瑛真要刮目相看。过去的慕容瑛脸皮没这么厚,肯请独孤昊做说客,非要见她一面才肯罢休。彼时她用了一小碗粥水,正埋首于高高的一叠文书,一笔一划写的俊秀工整,书房的门和窗大开着,恰好能让她在抬眼思考时欣赏微雨的景致,才看完三五册,独孤昊找上门来。
    她若晓得他是为了慕容瑛而来,该早一步让下人连带将他拒之门外。与慕容瑛有关的事,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独孤昊开门见山:“我见你对慕容瑛铁了心,是以来找你讨要一个(情qíng)面。”
    她批注的动作未停,眼皮更是抬也不抬,清冷吐字:“你凭什么?凭清露山上的救命之恩?”既然提到当年清露山的事,她的神(情qíng)又冷了三分:“那条蛇为何袭击我,你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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