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二档,油门到底!”驾驶员的脸因用力而扭曲,方向盘在剧烈颠簸中几乎脱手。 车轮、履带疯狂空转,刨起漫天雪沫冰渣,却常常只能在原地徒劳挣扎,将身下的冰雪犁出深坑。 “推!给老子顶住!” 连排长的吼声在狂风中破碎。 官兵们像蚂蚁撼树,用肩膀、用胸膛、用能找到的一切木杠绳索,死死抵住下滑的车轮和履带。 肌肉在极限下颤抖,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好在这只部队是如今的半机械化,再怎样都有其他卡车,或是铁牛助力。 严寒不仅冻僵身体,更麻痹神经,一个趔趄,就可能连人带撬棍滚下万丈深谷。 最险峻的“鬼见愁”隘口,“之”字形弯道紧贴着刀削般的悬崖。 一辆满载炮弹的卡车,外侧后轮碾上了被积雪虚掩的松软边缘,半边车身瞬间悬空! 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和惊呼撕裂夜空! 车厢在深渊上空危险地摇晃,时间仿佛凝固。当车辆最终被一寸寸拉回“路”面,所有人都瘫倒在雪地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刺骨的冰冷瞬间席卷全身。 没人说话,只有风雪的呜咽和心脏狂跳的轰鸣。深渊,刚刚吞噬了他们的侥幸。 严寒是机械的屠夫。 刹车油凝固失效,轮胎在尖锐冰棱上爆裂。 维修营的喷灯是暗夜中唯一的蓝色幽魂,抢修人员的手套早已磨破,裸露的皮肤粘在冰冷的金属上,不小心便会撕扯时带着皮肉。 “首长!三号炮车…曲轴抱死了!彻底废了!”刘海伟的声音带着心疼。 他没想到朝鲜战场的极寒如此恐怖,相比之下。在昌平的日子简直是天堂。 陈朝阳看着那辆瘫痪在陡坡上、再也无法移动的“铁牛”,它曾经是昌平兵工厂的骄傲,此刻却成了冰冷的废铁和路障。 一切又如入朝时,熟练下达指令:“…拆掉关键部件!弹药分装!” 非战斗减员严重冻伤、摔伤、突发心梗的数字在无声攀升。 这就是狼林山脉的冷酷无情,好在无人死亡,新兵紧跟着老兵的步伐,纪律严明是这只部队的灵魂。 当部队终于挣扎着翻越狼林山脉主脊,跌跌撞撞下到鸭绿江畔三水里区域时,没有欢呼,只有更深的窒息感。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