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晚上十点半,老马在阳台外抽今天的最后一锅烟。抽着抽着,听到一墙之隔的桂英屋里两口子在谈论买车票、订旅馆的事情。 “那你后天下午到上海待一天,然后周四早上去杭州……也就是说得在上海订个宾馆,杭州也是……”听声是致远的。 “嗯,周五到南京,周六去北京……”那是桂英的声音。 好家伙,刚住院还没利索,又出去跑。老马一听上海、南京、北京这些陌生又庞大的字眼,又不高兴了。微醉的老头放下水烟袋起身去桂英房子,门合着露出一条光隙,老马也不客气,推门进去了。 “你病还没好,去南京、北京干什么!”老马责问。 “你咋知道——偷听啊!还有这毛病!”桂英直起身子喊。 “谁偷听了!但凡坐阳台那儿,不是个聋子、哑子都能听到!”老马力驳。 坐在床边的致远早站起来了,在父女中间轻盈地解释:“呃……爸,桂英说她状态好了、恢复了,想在展会前赶紧跑一圈!” “你咋不跑呢!她要出去出差,你就让她去?胃出血的人不是你无所谓是不?”老马指着何致远的鼻子毫不留情地叱问。 “是我要去的!我要买票我要出差!他在这儿帮我呢!”桂英解释。 “不是你跟我说的医生说养几天吗?全国各处跑,这就是你说的养!”老马又呵问致远。 致远挺着脸无话,桂英带着哭嗓道:“我的工作再不做来不及了!大你别在这儿瞎掺和了!” “来不及就来不及!工作要紧还是命要紧!把票退了!”老马狠狠地逼迫。 “你别在这胡搅蛮缠!”桂英又急又气,将手机扔在了被子上。 …… 在医院里时明着吵暗着怄,出院后好几次拌嘴,刚才十点钟为爸爸买的东西吵、现在又为妈妈出差吵……听着隔壁吼得震天响,这边的仔仔惊心胆颤又超级无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理,每个人都没错,但为什么一家人总是扭捏闹腾呢? 少年轻手轻脚关上自己房间的门,希望能隔离掉隔壁的烦恼。继续,他捧着手机在小床上,这次他不是在刷小视频,而是在道别。九点十点的时候他给十几个要好同学打了声招呼,特别是他同桌、前后桌,拜托他们以后班级里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发短信告知他。后来,他跟汉典、萧然几个老同学解释他近来的状况,寒暄加上玩笑,耽搁了不少时间。到了此刻,他最想跟顾舒语说一说自己十月份的情况,奈何开不了口。反复揣摩词句,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到了喜欢之人的跟前,怎么说怎么别扭。 何一鸣烧着脸、跳着心,终于发出去了。 “舒语你好,我是一鸣,不好意思打搅。我十月份经常玩手机导致课程落下不少,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不用智能手机了,专心学习为高三做准备。你有什么事情找我的话,直接发短信。” 啾地一声,消息发送成功以后,那头正在看小电影的顾舒语举起手机一翻,刹那间有些紧张、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好啊。”顾舒语回道。 本以为舒语不会当下收到,即便收到了也不会当下即回,一鸣甚至设想她假装看不见不会回复。“好啊”——仅两个字,意外之喜,猝不及防的何一鸣面红耳赤,坐直身体,双手微抖。长久不联系,好似此刻舒语正在眼前。不知接下来怎么说,他抓紧难得的机会发了条:“你在呀,还以为你睡了呢。”后面跟了一串表情。 “在玩呢。” 两人僵持数秒,紧张异样的空气隔着屏幕和线路,弥漫在两位年轻人头上、心田。 舒语咬着左手拇指,右手打字如是:“你最近怎么样?” “你国庆玩得好吗?”一鸣迟钝过后也发来消息。 “家里事很多,学习有点散漫。”一鸣回。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