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祖父——!!!”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划破了舒家老宅死寂的夜空! 房间内,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冰! 时间停滞!只有窗外不知名的夜鸟,发出几声凄厉的啼鸣,如同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死亡悲歌,更添了十分的凄凉与绝望! 舒洁僵在原地,如同被瞬间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她的双手还保持着想要扶住祖父的姿势,指尖却再也无法触及那迅速冷却、失去生命的躯体! 那温热的、带着腥气的鲜血,如同烙印般灼烧着她的脸颊!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双膝一软,“咚”地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十指深深插入发间,身体因巨大的痛苦而蜷缩成一团,喉咙里发出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呜咽声! 那声音里,充满了毁天灭地的悔恨、自责与无法承受的丧亲之痛! 整个世界,在她眼前彻底崩塌!化为一片血色的废墟! ------ “她”(灵魂状态)悬浮在半空,如同最冷漠的旁观者,又如同被痛苦浸透的幽灵,冷冷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姜珩,在数日后匆匆踏入舒家老宅的门槛。 沉重的哀乐如同无形的枷锁,笼罩着整个宅院。 他的脚步在铺满白幡、弥漫着香烛纸钱气息的庭院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踏在“她”的心尖上,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院内,惨白的丧幡在无风的空气中低垂,如同天地间最哀伤的叹息,每一道都无声地控诉着他的缺席与冷漠。 他的目光掠过那些刺眼的白色,掠过庭院中垂首肃立的仆人,最终定格在那扇紧闭的、象征着死亡与诀别的灵堂大门上。 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迟来的愧疚如同潮水般翻涌,巨大的震惊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而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悲伤则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带来窒息般的痛楚。 他缓缓步入灵堂。 烛火摇曳,光线昏暗而压抑。 灵柩前,一道素白的身影如同失去了所有生气的纸鸢,跪在冰冷的蒲团上。 她一身缟素,未施粉黛,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素银簪子松松挽住,几缕碎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鬓角。 她的眼神空洞得如同两口枯井,里面没有光,没有泪,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烬。 泪水早已流干,只留下两道深深的、如同刀刻般的泪痕,烙印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触目惊心。 ------ 出殡的日子,天色阴沉。 沉重的棺椁被缓缓抬起,移出舒家老宅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门。 抬棺人沉重的脚步声,如同丧钟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在肃穆而压抑的空气中沉闷地回响。 送灵的队伍蜿蜒如一条白色的长蛇,人人身着素服,哀声四起,低沉的哭泣与悲切的诵经声交织在一起,与这春日里本该盎然的生机格格不入,更添了十分的凄凉。 “她”(灵魂状态)心痛欲裂地看着舒洁(此世)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紧跟在送葬的队伍之中。 她的目光呆滞而空洞,仿佛灵魂早已随着祖父的棺椁一同远去,只留下一具麻木行走的躯壳。 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仿佛随时会倒下。 突然! 一阵剧烈的绞痛毫无预兆地自她小腹深处猛地炸开! 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 那痛楚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眼前骤然一黑! “呃啊——!” 一声短促而压抑的痛呼从她紧咬的唇瓣间逸出! 她踉跄几步,身体猛地弓起,双手死死捂住小腹! 豆大的冷汗瞬间布满了她的额头! 周围的喧嚣声、哭泣声仿佛瞬间远去! 整个世界只剩下那股要将她撕裂的剧痛! 她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正不受控制地从双腿间汹涌而出! “她”惊骇万分! 试图伸手去扶住她,然而“她”透明的灵体却穿过了空气,徒劳无功!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般,软软地、无声地向冰冷的地面倒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青灰色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人群中冲出! 是姜珩! 他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在舒洁即将触地的瞬间,长臂一伸,稳稳地将她瘫软的身体揽入怀中! 她的身体轻得可怕! 如同一片失去了所有水分的枯叶,让他心中瞬间涌起一股灭顶的恐慌与难以言喻的自责! 他低头看去,只见她素白的裙裾下摆,已然被一片刺眼的、迅速扩大的猩红浸透! 那血色,如同寒冬腊月里最凛冽的冰凌,狠狠刺入他的眼底,带来一阵彻骨的寒意! “洁儿!洁儿!” 他失声低吼,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 他再顾不得其他,猛地将她打横抱起,转身便朝着舒家老宅的方向发足狂奔! 他的脚步又快又稳,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冲进内室,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床榻上,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随即,他猛地转身,对着惊慌失措的下人厉声喝道:“快!去请镇上最好的大夫!快——!” 大夫提着药箱,脚步匆匆地赶来。 一番紧张的望闻问切、仔细检查后,大夫的脸色变得极其凝重,他缓缓收回手,对着守在床边、脸色铁青的姜珩沉重地摇了摇头,声音压得极低:“夫人……这是急火攻心,悲恸过度,加之长期心情抑郁,肝气郁结,气血逆乱……已然……已然动了胎气……小产之兆已现……且……且失血过多……情况……万分危急……恐……恐回天乏术啊……” 姜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紧握的双拳指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脆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同燃烧的烙铁,死死锁定在舒洁那张毫无生气的苍白面容上! 一股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不!不会的!洁儿!你坚持住!为了我!也为了……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一定要坚持住!” 他在心中疯狂地呐喊,每一个字都如同泣血的誓言! 然而,命运的残酷并未因此止步。 孩子……终究没能保住。 当那象征着生命终结的、冰冷的宣判从大夫口中说出时,舒洁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支撑生命的精气神。 她彻底陷入了深深的昏迷,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生命的光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地从她苍白透明的身体里流逝。 她像一朵被狂风骤雨彻底摧残的娇花,正在无可挽回地走向凋零。 姜珩跪在床边,紧紧握着舒洁冰凉的手,目光死死锁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 那双曾经深邃迷人的丹凤眼中,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如同深渊般的愧疚与痛苦! 那痛苦如此浓烈,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吞噬! “是我……是我害了你……害了我们的孩子……” 他低语着,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 然而,就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 那是一个尘封在家族秘闻中的、禁忌的传说——秘药“断子散”! 此药凶险无比,名为“断子”,实则蕴含着一线“绝处逢生”的诡秘生机! 它既是剧毒,能瞬间摧毁生机;亦是神药,若以心头热血为引,配合秘法,或可强行激发人体最后的潜能,吊住一口气,置之死地而后生! 然而,代价亦是惨烈——服药者即便侥幸存活,也将终生无法再孕育子嗣! 且取心头血者,九死一生! 没有时间犹豫! 没有退路可选! 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取代! 他猛地站起身,对着惊魂未定的大夫和下人沉声道:“守好夫人!我去取药!” ------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 舒家老宅最偏僻的一间厢房内,门窗紧闭,烛火摇曳,投下幢幢鬼影。 姜珩褪去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 他取出一柄寒光闪闪、薄如柳叶的匕首,刀身在烛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寒芒。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平静得可怕,仿佛即将进行的不是自残,而是一场神圣的仪式。 他缓缓抬起匕首,刀尖精准地对准了自己左胸心口的位置! 那里,是生命之源,是血脉汇聚之地!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利刃入肉声响起! 刀尖毫无阻碍地刺破皮肤、肌肉,精准地没入心脏上方的血脉交汇之处!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冰冷的刀刃和他麦色的肌肤! 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冷汗瞬间滚落! 但他紧咬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呻吟! 手腕沉稳而有力,缓缓转动刀柄,切开皮肉,形成一个精准的创口! 鲜血如同泉涌! 滚烫的、带着生命气息的鲜血,顺着刀刃汩汩流出! 他迅速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只温润的白玉碗,稳稳地接在伤口下方! 殷红的血液,带着他的体温和生命精华,一滴、一滴……落入洁白的玉碗之中!那刺目的红与纯净的白,形成了最惊心动魄的对比!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身体因为剧痛和失血而微微颤抖,但他依旧稳稳地端着玉碗,眼神坚定如磐石! 直到那玉碗中盛满了大半碗滚烫的心头热血! 他才猛地拔出匕首! 随手扯过一旁准备好的干净布条,死死压住伤口! 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晕厥过去! 但他强撑着,踉跄着走到早已准备好的药炉旁。 炉火正旺。 他将那碗心头血小心翼翼地倒入一个正在熬煮的、散发着奇异苦涩气味的黑色药汤中! 血与药瞬间交融,翻滚沸腾,散发出一种更加诡异而浓烈的气息! “断子散”已成! 他端起那碗散发着死亡与生机双重气息的药汤,步履蹒跚却无比坚定地走向舒洁的床榻。 “她”(灵魂状态)心绪复杂到了极点,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震惊、恐惧、难以置信,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与动容。 “她”看着姜珩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那碗以心头热血为引、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断子散”,一勺一勺,极其缓慢地喂入舒洁紧闭的口中。 “她”看着那致命的毒药混合着救命的精血,流入她的身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