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铸兵台上下,气氛陡然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屏着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这一幕来得太突然了,在场众人一时间都有点接受不了。 以前京中鼓吹秦家威胁论的人不在少数。 但皇帝从来都没有正面回应过,提起秦开疆就是自己的好兄弟。 不过,秦家威胁论能存在这么长时间,就说明皇帝绝对不是完全不介意。 只是因为从未松过口风,所以很多想借此做文章的人无从下手。 可这次万族科举。 安南卫的表现实在太狠了。 诚然。 最让人惊艳的,的确是那个叫乌鹭的女子。 但那只是个人修为,整个大乾能有如此修炼天赋的人总共有几个? 可安南卫这些,全都是平民出身的年轻人,平均修为也只是稍高于其他军队的同龄精锐,但发挥出来的战斗力,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乌鹭,是不可复制的。 但安南卫,可以大量训练,即便训练出的要次一级,也绝对能凌驾于所有人族军队之上,即便混编了妖将,战力恐怕也在其上。 可当今大乾,唯一能训练出这等精锐的,只有安南的秦家。 这么多年。 这是安南逐夷军,第一次和其他地方的军队同台竞技。 差距之大,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这等差距,皇帝难道能无视? 李弘脸上还是挂着笑容,看起来跟平日没有任何区别,就连挤压出来的纹理都没有什么不同,可就是感觉温煦不再,让人感觉脊背发寒。 秦明日跪着,瑟瑟发抖。 自从修为达到六品,他就很少感觉到“冷”为何物了。 可今天,他第一次感觉到冬天的寒冷。 他不明白,临行前父亲明明交代过,说只需展现安南锐士的强大便可,这样对大乾对秦家都好,不会出任何岔子。 可结果为什么不一样? 难道只是因为较量从擂台校场,转移到了秘境之中? 他不理解。 但又没有时间去理解。 他只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慢。 明明自己现在呼吸很急促,明明才刚过去十息的时间,却好像经历了几个时辰。 好在…… 李弘忽然开始抚须大笑:“朕是在夸赞,大好男儿,受之何愧?你们快快起来!” “啊?” 秦明日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向李弘,见他不像是在阴阳怪气,这才忐忑不安地站起身来。 可没想到,刚站起来。 李弘就朗声道:“来人,赐药酒!” 秦明日:“!!!” 众安南卫:“!!!” 围观众人:“!!!” 很快。 随行的太监便托着酒盘站到了一众安南卫身前。 秦明日看着盘中盛满酒的酒杯,手脚冰凉,汗如雨下:“陛,陛下……” 李弘笑道:“快喝吧!” 秦明日:“……” 他感觉自己眼球有些发胀,听力好像提高了无数倍,能清楚地听到自己愈发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手臂似重逾千钧。 但还是一咬牙,将杯中药酒一饮而尽。 众安南卫见他如此,也不再犹豫。 灌入腹中,一个个如临大敌,准备好即便五内俱焚,也不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务必捍卫安南卫的尊严。 可等了一会儿。 却并没有等到疼痛。 只感觉到一阵暖流涌入四肢百骸,身上伤口的疼痛陡然消散,激战过后近乎枯竭的经脉也变得充盈起来,甚至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这,这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欢心无措。 这时。 为首的太监,又将一壶酒递给了秦明日。 李弘笑道:“回去带给还没有喝到药酒的小伙子,你们都很不错。” 秦明日顿觉压力尽消,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多谢陛下赐酒!” 见到这一幕。 在场其他人都心中了然,这药酒怕是什么疗伤神药。 皇帝并没有想置他们于死地…… 废话! 当然不会置于死地。 就算皇帝真的忌惮,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干。 所以这即便是赐酒,也并不代表皇帝对他们毫无戒心。 若真的亲如一家,又怎会多此一举? 是敲打。 还是警告? 众人心中都拿不定主意。 李弘似着了凉,轻轻咳了几声,下意识裹了裹棉袍,这才说道:“此次科举,朕揽英才无数,却也瞧出了一些王朝弊病。来年四月,大乾军演,各军务必遣精锐来参加。明日,回去之后,给你姐姐写信,让她这个安南新锐一定要来。” “是!” 秦明日赶紧点头。 李弘笑着摆了摆手:“诸卿下去好生安歇,待明日主考官统算出名次,朕举骏采宴为你们新科洗尘!” “谢陛下!” 在场众人行礼恭送皇帝回宫。 “呼!” 秦明日长长松了口气,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衣物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他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李弘离开的方向,现在都没有从那种恐惧中挣脱出来。 “头儿!少将军招呼我们赶紧回家。” 忽然有一个安南卫说道。 秦明日这才望向远处,看到秦牧野正在马车里冲他们招手,看样子好像正在跟老早出局的安南卫的吹天说地。 他这才咽了口唾沫:“回家!” 铸兵台上,新科学子纷纷跳下,心情却截然不同。 有的打爽了,现在余韵还没散。 有的考上了,却颜面尽失。 有的拿到了图腾源炁,却好像亏了一百万两银子。 而旁观席上,更是都在皱眉沉思,思考这次科举,还有皇帝刚才对秦家的态度到底都意味着什么。 …… 马车上。 秦牧野裹着大棉衣,枕在媳妇的大腿上,舒服得直哼曲子。 白玉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皇帝那么敲打你们秦家人,你就不担心?”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