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每个不同的阶级都利用它自己认为合适的宗教……至于这些老爷们自己相信还是不相信他们各自的宗教,这是完全无关紧要的。】 ——《马恩选》第四卷 【罗马教会经常最坚决地进行斗争,以反对“正式”成立两种宗教:“知识界”宗教和“普通人”宗教。】 ——《狱中札记》安东尼奥·葛兰西著 没有什么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某系神学也不是从某些天才的脑子里一蹴而就的。 许多人将一些东西对立起来,觉得很多东西之间似乎水火不容。 但最初的基督徒们,也曾被罗马帝国的统治者称为无神论者,因为基督徒不崇拜罗马帝国的神:罗马皇帝。 同样的,盖里斯带着塞浦路斯岛上的这些岛民们,他们要建立自己的新宗教,他们将要向塞浦路斯岛上的“神”宣战。 在这个过程里,原有的东正教教会,又该如何选择? 不同阶级之间的宗教正在撕裂,一种是人民的宗教,那种宗教要回到它最壮丽、最动人、最富英雄色彩、最光荣的历史。 就如原始基督徒一般,他们来自于社会的最低层:奴隶、被剥夺了一切权利的自由民以及被债务重压弄得破产的小自耕农。 另外一种是拜“偶像”的宗教,那些信徒,紧密团结在艾萨克这尊偶像的身旁。 借着“偶像”的威势,突厥人也好、“瓦兰吉”也罢,那些趋炎附势的塞浦路斯贵族们团结了起来,以赤裸裸的残暴来蹂掠这座岛屿。 这个时候原有的东正教教会,如何选择呢? 教堂的忏悔室,隐匿在教堂的侧翼,这里光线昏暗,仿佛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房间不大,墙壁上贴着粗糙的石砖,偶尔可见斑驳的湿迹。 在古朴而沉重的十字架下,安东尼组角与阿尔乔斯神父彼此对视。 “牧首,他是不会支持你想法的。”安东尼主教依旧没有正面回答阿尔乔斯的问题。 “他不过是艾萨克那个暴君任命的傀儡罢了,老师、你真觉得有必要去继续追随他吗?” 安东尼深深看了一眼阿尔乔斯。 “老师,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知道正教的习惯是什么。” “正教在各种政治风波中,都试图明哲保身,都是对胜利者的承认。” “因为不论哪一位‘独裁者’赢了,都需要我们去统治。” “那些君主们,成了法律的化身,是主在人世的倒影。” “他们之间的战争是‘神战’,不论哪一位‘神’赢了,都需要我们做祂的仆人。” “可这一次、不一样,圣言再度行走于大地了,一种新的宗教在诞生、在构架。” “圣言将向那些伪神们宣战,将他们清扫,这是不同宗教之间的战争,这是圣战!” “如果我们不在大局已定之前,追随圣言,那么我们也就成了旧神、伪神的仆从。” “而且,我可不想和亚实突人一样……” 当安东尼主教听到亚实突人的时候,他面色难言的扭曲了起来。 有一说一,哪怕贵为主教,在翻阅圣经的时候,特别是那些《旧约》经文,安东尼主教也会觉得有些离谱。 关于亚实突人的经文有这么两句。 【耶和华的手重重加在亚实突人身上,败坏他们,使他们生痔疮。亚实突和亚实突的四境都是如此。】 【亚实突人见这光景,就说:“以色列神的约柜不可留在我们这里,因为他的手重重加在我们和我们神大衮的身上”】 ——《撒母耳记上》5:6-7 简单说就是,耶和华的大手打在亚实突人身上,使得信大衮的这帮旧日信徒生痔疮,然后向以色列人告饶。 安东尼主教很难评价这段经文的本意,但阿尔乔斯的意思他听明白了。 于是安东尼主教挥挥手,让阿尔乔斯离开这里。 就在阿尔乔斯走之前,神父又补充了一句:“老师,我觉得,这座岛上唯有您才有资格担当牧首之位。” 忏悔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安东尼主教死死捏住了十字架,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开始了自己的忏悔。 但与其说是忏悔,倒不如讲是坚定自己的某些想法。 …… 就如阿尔乔斯所说的一样,盖里斯是在缔造一个新的宗教, 在这个新的宗教里,于平静教堂、修道院中,漫无目的沉思天上奥秘的神学,必须死去。 在这个新的宗教里,神学必须脚踏实地,背起历史的十字架,必须要去为了穷人的生命和解放而战斗。 此乃、这是天国来临的前兆。 但盖里斯终究是缺乏可堪一用的人,他不可能凭空变出受训的神父,因此这也是阿尔乔斯会不断劝说安东尼主教的缘故。 不过,无论是否有神父走出教堂、来到民众之间,都不会改变这里的民众们已经觉醒,已经发誓要将旧神们清除。 在接下来的这些日子里,盖里斯联络上了阿尔乔斯神父他们,与盖里斯一同乘船而来的帕拉丁们,也加入进解放阵线中。 有了那些接受过一定军事训练,并有着坚定信仰的帕拉丁们的帮助。 盖里斯依靠阿米尔村,向外一圈扩展影响力。 “瓦兰吉”的幸存者带着那些破碎盾牌,在解放阵线战士的押送下,前往附近的村庄进行巡游并不断演讲。 “国民苦不堪言,你们的家人也一样吧!” “在城里做工的,他们姐妹要靠卖身来换饭吃!” “老农种出来的米,自己也吃不到。” “百姓没有工作,他们忍饥挨饿,疲惫不堪。” “那个偶像暴君与顺从他的贵族富人们,就像抛弃基督一样抛弃了我们!” “我们这些从未犯罪过的人,却承受着罪的后果,被视为作恶者与盗贼一同埋葬,然后被曝尸荒野!” “而基督耶稣决不希望祂的子民们如此受苦,是那些崇拜偶像的异教徒,篡夺了我们应享受的食粮与希望!” “起来!反抗!” “圣言已经再度成为血肉,行走在这流血的大地上了!” 相较于尼古拉斯那伙人的演讲能力,接受过长期训练的帕拉丁们,才是精通如何鼓舞人心。 他们向民众们描绘了天国的景象、描绘了曾经罗马的兴盛。 再加上有着那些“瓦兰吉”的作证,有关盖里斯的事迹似乎也真实不虚了起来。 说实话,这些帕拉丁们的宣讲,其实多有不实之处。 他们省略了共和罗马末期的各种乱象,也有意无意不去谈及这个时代议会的真相。 这个时代的欧洲议会,大多要么是王侯们指派,要么是只能在一众小贵族或富商群体中选出代表。 以杰出的的威尼斯共和国举例,公民是不具备直接选举权利的,其是一种贵族共和制。 当然,也并非说不存在公民选举的共和国,如比萨、热那亚以及北德的一些城邦。 这些城市的自由公民,可以通过市政会议选举市长和其他官员,虽然贵族的影响仍然存在,但市民的权利相比欧洲大部分地区更加普遍。 因此,盖里斯所提出的方案,其实也谈不上空中楼阁,恰好是一个大家知道一部分,了解却又不深的状况。 借由辉煌的战绩,再加上帕拉丁们的能言善辩,以及艾萨克这几年的压榨剥削。 又一次起义暴动的基调被奠定了。 与上一次的尼古拉斯起义不同。 这一次的起义运动,并没有急于集结起义军,向附近的城市发起进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