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田夫人,这……你……我。” 沈父露出一脸的为难,“那可是赊刀人,田夫人您也知道,我们沈家小门小户的,得罪不起啊。” “赊刀人你们得罪不起,自己的女儿就能随意摆弄了是吧。”田夫人讥笑道。 一旁穿着华贵的沈母听着这话,直接伸手去拉沈若若的手臂。 “这只是让她成个婚,又不会死!再说了,对方还是州牧府都尉将军的子嗣,身份地位哪差了去?” “这家里事当着外人面说什么,走,跟娘回家去。” 可只是养阴神的她,怎能抓得住一个养阳神的走阴人? 眼见着都能抓到了,沈若若手一缩,都是抓了个空。 田夫人见状更是说道:“你们说话就说话,但要是动手……那就是与我媒妁会为敌了。” 沈母转过头来,虽是畏惧,但依旧说道:“我带我自己女儿回家,算什么动手?” “别忘了,沈若若现在可是我们媒妁会的证婚媒。”田夫人微笑道:“沈家主若是想动手,还是掂量一下吧。” “伱们这是仗势欺人!” 沈母大声叫喊道。 田夫人本想着回话,可正欲开口的她,却忽地低下了头,身子微躬。 不止是她,连旁边的吴姬也是如此。 原本还流着泪的沈若若也是低下了脑袋,乃至柳白身后的司徒红也是如此。 唯有抬头的,也就只剩柳白了。 他不仅抬头,还歪过脑袋,从这沈父旁边看去,似是想看个仔细。 沈父跟沈母虽没回头,也没见着人影,但就冲这几人的反应,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果不其然,紧接着他俩的背后便是传来了一道清冷之中又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 “我们就是仗势欺人,你又怎了?” “这……” 沈父沈母急忙转身,弯腰拱手行了一礼,“见过会主大人。” “你们回去告诉都尉将军,就说沈若若是我媒姑的弟子,他要想结亲,派人来与我说便是了。” 沈父沈母对视一眼,皆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但此刻媒姑都已出了面,自是无可奈何,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而后再度深深一揖。 “如此,那就多谢会主大人了。” 事实就是这样,被人胁迫了,结果到头来自己还要给人道谢。 拳头打不过别人,这就是硬道理。 更别说,见着他们不甘的表情,媒姑还多说了一句。 “得罪了赊刀人,兴许还要等到沈若若生日那天,但是得罪了我媒姑,我可以让你们活不过今晚。” “是是是。” 沈父沈母打了个哆嗦,脸上表情这才变好看些,然后快步走开了。 见着他俩离开,田夫人跟吴姬也知道媒姑露面是为何,稍稍行了一礼也是告辞离开。 只是临着到了吴姬的院子门口,她似是想到了什么。 “田姐姐上次的项链在我这断了,所以妹妹特意给姐姐准备了条新项链,姐姐要不进来拿一下?” 看着吴姬冷笑的表情,田夫人的心情也就好了许多。 正走着的她忽然“哎呀”一声,似是脚下一歪,然后撞到了旁边那棵碗口粗细的枫树。 深秋枫叶落,黄花满地飘。 吴姬打了个哆嗦,背后头发都好似竖起,旋即大喊道:“田如花!!!” 田夫人已是大笑着走开。 柳白看着玩闹的她俩,觉得自己下次好像也可以试试,反正吴姬应该是不敢对自己动手的。 媒姑却好似没见,只是让沈若若回去休息,然后微微前倾着身子,看向柳白,微笑道:“见你一面可不容易,跟我来吧。” “好。” 柳白表面上虽是第一次见,但实际上,也已经见过这媒姑好几面了。 至于她的实力……柳白自觉除了那不知道是不是修元神的虎姑奶奶之外。 在修第二命的这个境界里边,媒姑的实力应当是最强的。 至少比周八腊之流要强得多,嗯……柳白估计,自己顶多只能跟她打个平手。 要想将她打死,怕是做不到了。 司徒红没敢跟上,只有柳白跟在这媒姑身后,最终来到了一处平平无奇的小院前头。 是真平平无奇,起先柳白还觉得,这媒姑住的地儿必定得是最豪奢之流,没曾想,除却这院子门口挂了俩红灯笼外,再无其他。 柳白虽有些疑惑,但也没问,而是一路进了这院落的客厅里头。 媒姑让他坐在了自己旁边,还亲自给他倒了茶。 完全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平辈一般,甚至还都有着一丝……讨好? 柳白记得娘亲跟沈若若说过,让她别传此事的。 既然如此,那多半就是媒姑自己看出了点什么? 等着奉了茶水坐下,穿着红裙的媒姑很自然的翘了个二郎腿。 柳白下意识多看了眼,便是发现,相比较于她人,这媒姑的双脚,好像有些意外的小巧了。 而且还是穿着薄薄的绣花红鞋,霎是好看。 嗯……不能多看,自己还小。 媒姑察觉到了这点,拉了拉裙摆,稍稍遮住,这才笑吟吟的说道:“小白,要不点个火给媒姑瞧瞧?” 这事是瞒不过的,媒姑若是有心,让人多盯着几次也就是了。 但她没做这事,而是光明磊落的直接问了。 柳白也没打算藏,也藏不住,便是应了声“好”。 然后就坐在这点了命火,霎时间,一股不同于阴神的热浪便是席卷四周,隐隐之中,柳白两肩挑头顶的,都是一盏淡蓝色的火苗。 原本还在微笑着的媒姑,脸上的笑意顿时就僵在了脸上。 但是很快,却又被她遮掩过去,只是脸上的笑意更甚,“这倒是好了,小白你这都足以当个证婚媒了都已经。” 先前还只是有些狐疑的媒姑,此刻亲眼见着柳白点了命火,心中的狐疑也就彻底消散了。 先前在水车坳的事,除了沈若若,可谓就属她最清楚了。 射覆堂的牛犇得了一丝本源之火,实力大增,这事如今满城都算是知晓了。 其余的话,知道水车坳这事的人,都说本源之火是被皇城来的人取走了。 唯有媒姑,从沈若若口中听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意味,再加上她也知道自己这媒妁会里,来了个天资高到天上去的小孩,如今几天过去,小孩又成了少年。 自那之后,媒姑就已经隐隐猜测着了。 而如今,猜测得到了印证,自是让媒姑更为惊喜。 这能从皇室手底下抢到东西的人,能简单了去? 更别说这抢了东西,还敢大张旗鼓的乱逛,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背后,实打实的就不怕皇室。 媒姑怕吗? 原先自然是怕的,但如今天下这形势,却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再说了,与其害怕那天高不知几远的皇室,自是不如讨好一个近在眼前的“公子”。 见柳白熄了火,媒姑这才问道:“那接下来小白你有什么想法吗?岘山那边……要不你就别去了吧?” “是留在城里还是?” 堂堂媒妁会的会主,一个修第二命的走阴人,此刻竟然用这询问的语气,问着柳白的打算。 柳白也是有些意外。 但很快他就接受了这事实,“岘山那边就不去了吧,其他的听会主大人安排便好了。” 原先想着去岘山,那也是因为日落山那事,现在虽说满城的走阴人都还在岘山里边兜兜转转,但是柳白却已经没那想法了。 既然没那想法,那自然也就没必要去了。 “也好。” 媒姑像是稍一沉思,实则却是说出了事先早已安排好的事情。 “最近会里的定缘媒抽调的厉害,好些都去了岘山里边,人手稀缺,正好小白你也养出了阴神。” “要不就麻烦你一下,替会里守个阴脉,如何?” “人手的话,你跟司徒红一块去便好了,那地儿也不远,就在云州城城东出去的那块林子里边。” 哪怕是在云州城里,养出了阳神的,那也都是顶尖的高手了。 像是媒妁会这种云州城内的大势力,门内也就只有那么几个养阳神的,不过一手之数的证婚媒。 阴脉虽是重要,但也不可能放着这样的存在下去守阴脉。 所以这守阴脉这种“苦差事”,大多都还是得落到养阴神的走阴人头上。 柳白原先还没离开这云州城的时候,司徒红就已经从沈若若那听到了点风声。 说会里给柳白安排的,是件好事。 如今看来,这岂是好事? 对于寻常走阴人来说,这分明就是大好事了,甚至跟小草口中,有人给娘送了好几捆的阴脉,那是一样的道理。 差自己去守阴脉,而且还是跟司徒红一块守……那哪里是守阴脉? 那是给柳白送阴珠子! 而且还是摆在明面上的送,那些阴珠子从阴脉里边采摘上来,不都得从柳白这看守者上过个手? 到时柳白手指张开一些,手指缝留大一些,这阴珠子自然落下去些,损上点“火耗”,那都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所以说,这活计属实是有些太好了……但可惜,柳白是个不喜欢阴珠的人。 他不爱阴珠,对阴珠这些东西,他不感兴趣。 可正当他想着拒绝的时候,却又听媒姑说道:“但这事也有些麻烦,因为那条阴脉体量实在太大,所以是我们媒妁会跟腊八教共同持有的……” “腊八教?” 柳白一听这,刚刚决定拒绝的他,却又转变了想法。 “对,但是小白你也不用过多担心,那条阴脉是我跟周八腊都画好界的,采了也快小十年了,没出过事,而且地底的邪祟也清的差不多了,就算有,也是新生的,碍不着事。” 媒姑说的很细致,就差手把手带柳白去看了。 “那也好。” 跟腊八教能扯上关系的活,柳白觉得还是有必要去试试。 毕竟如今的腊八教,可都不是腊八教了,那是神教从下属势力! 而且柳白也对他们那腊八教的“术”,挺感兴趣的。 见着柳白答应,媒姑也是欢喜了。 就跟送礼一样,这礼还没送出去的时候,自然也就担心着对方要不要,对方会不会收。 现在柳白明显是收了,媒姑自然是欢喜的。 “那小白你回去准备准备,什么时候准备好了,跟我说了便是了。” 这什么时候上差,也是柳白自己说了算。 “那就明天吧。” 柳白自己在这城里待着也没什么事,而且自己也要修行《野火》,这城里自是多有不便,还是在城外行的方便些。 “好,那晋升仪式这事……”媒姑依旧在询问着柳白的意见。 “这些俗礼就免了。” 只是区区养出个阴神,没什么好吹嘘的。 要是什么时候晋升真神了,嗯……柳白觉得,那时候才值得说道说道。 “好,那就听小白的。” 三言两语就尽皆都安排好了。 与其说自己是来听从媒姑安排的,倒不如说是媒姑在听自己的安排。 但柳白也知道,这是媒姑是忌惮或者说是在讨好自己背后的娘亲,跟自己关系倒是不大。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就跟娘亲说的那样。 自己投胎到她身边,就已经花费了极大的努力了。 从媒姑这出来,柳白又沿着原路返回,司徒红依旧是在沈若若这门口等着。 柳白想了想,来都来了,还是顺路进去看看吧。 不管怎说,多少还是有点关系。 唤了门,沈若若听着是柳白的声音,也不敢耽搁,立马亲自来开了门。 见着她已是没了泪痕,身上的衣裙也已经更换,柳白也就放心些了。 但是沈若若却没有丝毫放松。 甚至还很是紧张,等着柳白进了门,她甚至都拘禁扭捏地把手放在身后,还弯着腰,喊了声“柳白公子”。 “算了,沈姐姐你还是喊我名字吧。” 柳白听着总觉得有种闰土与猹的感觉,让他觉得稍微觉得有点尴尬。 “哦,那好吧。” 沈若若也不敢走在柳白前头,整个人看着也是有点低落,走起路来都是低着头。 显然是没有从刚才那事当中走出来,但想来也是。 那对夫妇不管怎说,都还是她的亲生父母,纵使做的再不好,再不对,那也是。 沈若若也是做不出那不管不顾的事来,如若不然,刚刚在她爹娘在这门口叫嚷的时候,她就不会是那副沉默不语的模样了。 “田姨说,那赊刀人给的判言是你要在十九岁生日之前结婚?” “嗯。”沈若若声音低落。 “还有多久呢?” “今年腊月二十九。” 今天已经是冬月初一了,今年的腊月又还有三十,那么满打满算差不多也还有俩月的时间。 而且没想到这沈若若的生日竟然这么迟,这运道好,碰上哪年没有三十的话,都是能赶上过年那天。 “你还记得当年那赊刀人,是什么实力吗?” 柳白得是估算着来,他得看自己能不能拿下这个赊刀人,如果靠鬼体拿得下的话,那倒无妨,拿不下的话,就还得提前布置一番。 第(1/3)页